第四章 直言[第5页/共6页]

太后回味半晌：“你们故意了。只是哀家喝着，这粥里有股淡淡的姜味，吃下去倒是暖胃，稍稍舒畅些。”

惢心垂首不语，只伸脱手来：“奴婢知错。小主，时候到了，该去先帝灵前施礼了。”

服侍太后的福姑姑是经年的老嬷嬷了，忙笑道：“太后一贯是喜好这个汤的。但连日来为先帝哀思伤神，本就茶饭有趣。现在美味一过嘴，前面怕更吃不下了。”

青樱淡淡道：“如许的日子，今后多着呢。我若连这点气都受不住，就白和她相处这几年了。”青樱缓一口气，“何况，她到底年长我七岁，我敬她几分，听她教诲，也是该当的。只要她不过分也就是了。”

这一日灵前哭丧，晞月理所当然跪在青樱之前。富察氏一句言语都没有，反而待高氏比平常更客气。殿中人最善见风使舵，一时候也改了昨日骇怪之情，待晞月更加恭敬。

富察氏的目光悠悠在她手腕上一荡，看青樱皓腕上除了一串翡翠珠缠丝赤弓足花镯外，别无其他金饰，不由得悄悄点头：“你手腕上这串镯子，还是皇上为皇子的时候安北国进贡的珍品，一共只要一对。当时先帝赐给了我们府里。我想着你和高氏是平起平坐的，便一人一个给了你们。既是让你们彼其间存了亲好之心，也是要你们明白，同为侧福晋，该当不分相互，不要凡事计算。现在你倒还肯每天戴着，也算不枉了我的一片心。”

琅料想以外，实在不知，忙看了身后服侍的御膳房寺人一眼，便问：“是甚么原因？”

玉妍答了声“是”，瞟了青樱一眼，对劲地挽上晞月的手，亲亲热热地出来了。

青樱谨慎道：“紫参提气，雪鸡补身，适合太后凤体。并且先帝在时，臣妾奉养先帝与太后用膳，便听先帝叮嘱过此汤适合太后饮用。现在请太后再饮，只当是请太后顾念先帝苦心，善自保养。”

青樱这才敢谢恩起家。太后扶了扶鬓边的银累丝珍珠凤钗，道：“哀家还想喝点汤，你选一碗给哀家吧。”

天子当年还是四皇子，获得这对镯子，也是欣喜非常，固然宠嬖两位新婚的侧福晋，但还是送给了嫡福晋富察氏。富察氏体念天子的情意，收下不过几天，便转赠给了青樱和晞月。

里头帘子掀起，服侍洗漱的宫女捧着栉巾鱼贯而出。青樱晓得富察氏洗漱已毕，该服侍打扮了。

有风贴着面刮过。京中玄月的风，本来有如此模糊彻骨的凉意，会吹迷了人的眼睛。

福姑姑微微蹙眉，轻声道：“主子娘娘，太后这几日胃口不好，顶多进一些熬得极薄的粥水，这么厚稠的粥，太后实在是没胃口吃。”

琅并不泄气，笑吟吟道：“这类熬粥的米是御田里新进的，粒粒饱满，晶莹剔透，吃上去口感微甜，柔嫩却有嚼劲，最合适熬得稠稠的，却入口即化。皇上这几日悲伤先帝驾崩，又忙着前朝的事情，也是没有胃口。儿臣叮嘱了御膳房做如许的粥，皇上倒能吃几口。”

素心朝里头轻声道：“主子，青福晋来了。”

富察氏看了她两眼，渐渐说：“你如何嫁进王府成了侧福晋的，你本身清楚。”

太后勉强吃了一口，拉过琅与晞月的手叹道：“哀家也是看在你们的心罢了。实在一饮一食，能有多大的讲究？不过是审时度势，别自作聪明罢了！”她瞟了青樱一眼，“好了，还端着那汤做甚么？比方那粥，天子合适添些姜，哀家却一定合适。用心是好，但别总拿着对旁人那一套来对现在的人，明白了么？”

青樱笑：“主子娘娘甚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是考考妾身眼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