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名分（上）[第3页/共6页]

如懿方走到西暖阁坐下，海兰已经带着侍婢叶心出去了。

惢心沉吟道：“皇上一贯奖饰小主慧心兰性，嘉许慧贵妃文静温婉，如何到了本日给小主的封号是娴，慧贵妃反而是慧？”

王钦硬生生甩开小寺人的手，远远瞥见李玉送了张廷玉返来，恨恨骂小寺人道：“王八羔子，也敢到我跟前来耍机警了！”

海兰泣道：“她有甚么可忌讳的？这会儿咸福宫里不晓得多热烈呢，大家都趋奉着她封了贵妃，更抬了旗呢。”

如懿赞成地点点头，阿箬却只是悄悄翻了个白眼，垂了手站到了背面。

天子“嗯”了一声，头也不抬。王钦又道：“皇上，张廷玉大人来了，就在殿外候着呢。”

海兰微微抽泣：“皇上夙来就少去嫔妾那边，现在在慧贵妃眼皮子底下，那更是不能了。本日慧贵妃还说，若皇上真问起来，便只说嫔妾本身爱住那边，她还劝不住。嫔妾……实在皇上那里会管嫔妾呢？”

天子浅笑道：“王钦，快扶张大人起来，赐座。”

如懿忙忙低首跪下，院子里的人也跟着跪在背面。

海兰泪汪汪看着如懿：“嫔妾只敢来求娴妃娘娘恩情，但愿能与娘娘同住，便心对劲足了。”

天子道：“李玉，好生送张大人出去。”

门口的小寺人忙殷勤过来扶道：“总管快起来，秋夜里石头凉，凉着了您就罪恶了。”

天子笑着饮了口茶水，唤过王钦道：“朕记得，高斌府上所用的紫檀……”皇上仿佛思考，只看了王钦一眼。

如懿暖和道：“好了。你有你的忍耐，我也有我的。我们都忍一忍，总会畴昔的。”

如懿望着天井青砖上摇摆的枝影，苦衷亦不免混乱如此，只是耐着性子道：“对劲骄横，得志谦虚乃是人之常情。若能在对劲时也能谦恭谨慎，温容待人，才是真正的修为。”

王钦打了个千儿道：“启禀小主，圣旨下。大学士礼部尚书三泰为正使，内阁学士岱奇为副使，行册封礼。”

如懿闻言皱眉：“那那里是住人的处所？夏天暴晒，夏季冷得冰窖似的，便是普通的主子也不住那边，不过就是常日里放放不要紧的东西罢了。慧贵妃也不怕皇上瞥见么？”

惢心忙跟着如懿走到内殿。

阿箬有些泄气，只得诺诺隧道：“幸亏小主搬过来以后，皇上也犒赏了好些东西加添宫里的安排，皇上内心老是有小主的。”

如懿一语未完，惢心上前道：“小主，茶凉了，奴婢再替您换一盏。”

如懿心中一沉，勉强笑道：“多谢公公。阿箬，好生送公公和两位大人出去。”

跟在他背面的李玉晓得他是指桑骂槐，指着本身，也不敢回嘴，忙缩了头归去。王钦正站着，天子的声音已经从里头传出来：“去长春宫。”

张廷玉诚惶诚恐：“微臣多谢皇上垂爱。天气不早，微臣先辞职了。”

皇后嘱了世人落座，看莲心和素心分了红橘，方慢慢道：“我们这些姐妹，都是畴前潜邸时便一起服侍皇上的，相互晓得脾气。现在进了紫禁城做了皇上的人，一则端方是定要守的，二则也别拘了昔日的姐妹之情，相互还是有说有笑才好。”

张廷玉再度欠身：“臣谢皇上隆恩。皇后娘娘是先帝亲赐皇上为嫡福晋，皇后娘娘出身于王谢宦家，世代簪缨，伯父马齐与马武都是两朝的重臣。富察氏又为我们满洲八大姓之一，为大清多建功劳。臣景仰娘娘仁慈刻薄，才德出众，能得皇上答应亲身向娘娘问安，乃是臣无上光荣。”

如懿点头道：“有劳公公提示。”

海兰环顾延禧宫，也不觉叹了一口气：“姐姐在潜邸时乃是侧福晋中第一人，何曾住过如许委曲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