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玉镯[第1页/共5页]

惢心悄悄拍着胸口：“好险好险！奴婢还恐怕出了甚么差池呢。”

惢心微敛笑容：“当年皇后娘娘一人赏了一串，另一个戴着的人在外头得尽恩宠，小主呢，恰好被困死在这里。”

太后施施然拜别，仿佛方才的各种存亡惊险，不过是谈笑间一抹云烟。如懿悄悄生出几分恋慕，何时何日，才会有太后这番定力呢？然后未及她细想，福珈已经扬了扬脸，由着几个侍卫将吉太嫔拖进了一间偏殿里。

如懿按着心口，暴露一丝欣喜的笑容：“那就好。”她想一想，取过妆台上的翡翠珠缠丝赤弓足花镯：“我身边再没有比这更贵重的东西了，这还是当年皇后赏的，替我送给她，留在身边，当个念想。”

如懿笑着伸脱手腕：“我本觉得太医是治病救人的，但是你常常来存候然脉，旁人晓得我安然，岂不是给人添堵？”

如懿掰着指头一算，打趣道：“来得比昔日勤，但是冷宫里有甚么人牵着你来？”

正说着，惢心悄悄“咦”了一声，掰开那珠子碎裂的处所，里头竟掉出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玄色珠子。惢心对着光芒一瞧，奇道：“有很淡很淡的香味，只不知是甚么？”

惢心悄悄道：“还是小主警悟。”

江与彬将摔碎的翡翠珠取过拼成无缺的形状，道：“小主能够瞥见，这颗翡翠珠子是事前砥砺好空心的，然后将想塞出来的东西塞好风干，再按着眼子留下穿孔的线，从内里看它就只是一颗翡翠珠，而非其他。”

如懿转过脸去，成翰双足留下的血痕在灯笼暗淡的光影下更加显得如朵朵绽放在污泥地上的红莲，一步一血，步步触目惊心。如懿尽力地抓着门框，因着被废不戴护甲，手指上留得寸许长的指甲抠在木质的门缝里，有轻微的嘶啦声。她轻声道：“是。差点就中了旁人的计，那么双足残废的人，就是我们本身了。”

福珈沉吟着道：“回太后的话，奴婢也感觉，如果烧纸钱就该有纸钱的模样，不然烧给了那布尔大人也是无用的。至于七月十五的鬼节，烧这个倒是应景的，不过是没跟着太后和各位太妃太嫔放在法船上烧罢了。”她委宛看了如懿一眼：“倒也不算很违背宫规呢。”

惢心心疼得直念佛，忙蹲下身捡起来道：“可惜可惜，这碎的两颗拆下了，戴在手腕上就会感觉紧了。”

太后在成翰搬来的紫檀椅子上坐了，慢条斯理道：“哀家也不想动用酷刑。但是现在天子和皇后都不在宫里，只剩下哀家一人掌管着偌大的后宫。如果眼皮子底下出了如许大的事都不顾，旁人多少双眼睛盯着，还觉得哀家这个老婆子不顶用了呢。少不得你本身做下的事情本身担着了。”

如懿递到他手中，笑道：“女儿家的东西，江太医也都识得么？”

江与彬见主仆二人皆是茫然沉吟，便道：“小主若放心，请给微臣一瞧。”

如懿不慌不忙，眼中澄彻如镜：“奴婢是一片孝心，但这一片孝心不是对死去的阿玛的，而是对皇太后的竭诚祝祷。奴婢晓得本日是中元节，宫中请了雍和宫的喇嘛大师开坛祝祷，心想大师必然会朗读六字真言为太后祈福。奴婢无能，困锁冷宫当中，不能朝夕向太后存候，以是只好趁本日大师入宫祝祷，奴婢也跟从大师功德，念动真言。大师开坛后要将法器经文经幡奉上法船燃烧，奴婢自知不能参与，以是只幸亏这里将亲手所写所诵的真言焚化，只当是放在法船上烧了，一尽情意。”

正说着，江与彬出去，躬身见礼道：“小主万福，微臣奉旨来给小主存候然脉。”

太后望一望天气，盈然起家：“乌鸦都归巢了，我们也归去吧。成翰，你就不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