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得意（一）[第2页/共3页]

如懿与海兰对视一眼，亦不出声。这些年如何用心教诲永琪，如何悉心培养，且在人前韬光养晦。积储十数年的工夫，岂可一朝轻露？便也是含笑道：“这个时候不看打猎，说这些没影子的话做甚么呢？”

十四岁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镇静的红晕，大声道：“是！”

待到八月时，如懿已能陪着天子木兰秋狩，策马扬鞭了。她便在那一年，以本身东风对劲的眼，再度撞上了凌云彻落魄的面庞。

天子笑了笑，明显那笑不如对着永珹般亲热而赞成，只是随口问：“方才你先过来抢到朕身前，如何不先射野马，反而只伸开手待着？”

天子尚未回过神，另一声箭响再度响起。天子正要策马往前，只见前头灌木丛中仰起一张野马的脸。那是一张遭到惊吓后激起突变的脸，它面孔扭曲，前蹄高低垂起，朝着正火线的天子当胸踢来。天子有一刹时的犹疑，如果向前，不免遭到惊马的伤害，便是拔箭射杀也来不及；而背面逼来的利箭，已经让他无从遁藏，更不得退后。

天子点点头：“朕畴前不信你被冤，现下信了。因为觊觎朕的女人的人，是不会搏命来救朕的。跟朕归去吧，在围场吹风是华侈了你！”

绿筠笑色满目，道：“没想到五阿哥年纪最小，跑起马来一点儿都不输给两个哥哥呢。”

林间的风异化着八月初北地的秋意，带给皮肤低凉的温度，却没故意底衍生的滚热更畅快。凌云彻将一缕狂喜死死压了下去，恭声道：“微臣谨遵皇上旨意。”

天子走了几步，回过甚看凌云彻：“朕记得你本来在朕身边当差的。为甚么走的？”

凌云彻有一瞬的绝望，莫非一番苦心，真要断送在野马蹄下？他的意志只软弱了半晌，念及再凶悍也不过是匹野马罢了，立即沉着而果断道：“微臣会护着皇上！”

绿筠的神采冷了又冷，马上向着如懿，一脸恭敬道：“嘉贵妃是更加爱谈笑了，都是皇上纵着她。我们的孩子再好，也不过是臣下的料子，那里比得上皇后娘娘的十二阿哥呢。且不说十二阿哥在襁褓当中，便是五阿哥也是极好的呢。”

彼时凌云彻已在木兰围场待了很长的一段光阴。木兰围场是一处水草丰美、禽兽繁衍的草原，固然天子每年都要率王公大臣、八旗精兵来这里停止秋狩，但过了这一阵热烈，这里除了浩大林海、广袤草原，常日里便极少有人来往，只得与落叶山风、禽畜野兽为伴了。

玉妍亦不肯逞强：“是么？如何我瞧着是四阿哥跑得最快呀！”

天子夙来爱马，又深憾御马和顺不敷雄峻，目睹此良驹，怎不心花怒放。世人深知天子脾气，亦不敢再追！

天子朝四周的山坡树林了望着，沉默很久道：“忠于朕的人都来救朕了！害朕的人，此时必然躲得最远！”他沉下声，以委以重担的口气叮咛永珹：“永珹，带人搜遍围场！朕就要看谁有如许的胆量，竟敢暗害天子！”

天子一惊之下本能地矮下身子，紧紧伏在马背上，一支绿幽幽的暗箭刚好掠过天子的金翎头盔。“咔”的一声轻脆的响，仿佛是甚么东西断了。

四下渺然，一时难觅野马踪迹。天子有些悻悻，正欲回身，只见左火线灌木丛中有一皮色乌黑的小东西在模糊窜动。天子一眼瞥见是只野兔，却也不肯等闲放过，立即搭箭而上。但是，在他的箭啸声未曾响起之时，另一声更降落的箭羽刺破氛围的声响死死钻入了他的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