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惊蛰（二）[第1页/共3页]

海兰便道：“搁下，你且出去吧。”

但是这一夜，如懿比及烛火凉透，也不见天子前来，出去刺探的三宝缩在门边一向不敢出去回话。

如懿挥手表示奉养的宫人们都退下，海兰亲身奉了一盏菊花茶递到如懿手中，如懿偶然去饮，只得放下道：“你也感觉怡朱紫俄然遇蛇，非常蹊跷？”

天子的眉宇间隐然有忧色：“永琏病了这些日子，一向不见好，朕看他阿谁模样，真是心疼。”他握住如懿的手：“如懿，你没有瞥见永琏的模样，一张小脸瘦得都脱了形。朕看着他都直想掉眼泪。”

“一个景阳宫就足以引来毒蛇环伺，那怡朱紫移居以后，延禧宫岂不也成了蛇虫鼠蚁纷至沓来之地。”她拉过如懿细看桌上列举的晒干的香草叶子，“这是薄荷叶、艾叶、半枝莲、薰衣草、天竺葵叶，都有驱虫辟邪之效，mm做了这些，但愿能够吊挂在延禧宫中，驱邪避灾。”

如懿亲身捧了一碗配了紫姜的清粥过来，又奉上鲜奶子茶和麻酱烧饼，配了几样清爽酱菜，道：“皇上仿佛昨夜没睡好，还是吃得平淡提神些才好。”

三宝怯怯道：“皇上从养心殿出来，正要往我们延禧宫来，谁知看到皇后娘娘跪在螽斯门前祈福，祈求二阿哥身子早点安康，皇上才晓得，本来二阿哥的风寒是越来越重了。皇上焦急，当下就陪着皇后娘娘去了长春宫，然后……”

天子正色道：“朕已经决意，只要永琏的病好起来，朕就要立他为太子，担当鼎祚。”

怡朱紫移居来之前，如懿和海兰已将延禧宫打扫一新，并在怡朱紫所要居住的东暖阁多悬香包驱虫。因为只留了两间房出来给怡朱紫居住，如懿心下也颇不安。幸而怡朱紫道子平和，也不算是骄贵之人，又见如懿本身住西暖阁，倒把东边让给了她，心下更是感激，只叮嘱把一些贴身东西搬来延禧宫，其他器具，只留在景阳宫中，随时去拿便可。为着让怡朱紫埋头养胎，如懿特地叮咛了永璜每日读书只许小声，不准鼓噪喧华。怡朱紫倒是很喜好永璜的模样，常常见到永璜便说，如果有他这么一个懂事孝敬的孩子，便也满足了。如此一来，延禧宫中固然拥堵些，倒也非常热烈，连天子也是每日必来看望一次的。

如懿含笑道：“让他好幸亏太病院争气，有朝一日，我必然会成全你们。”

如懿浅笑：“皇后贵为六宫之首，皇上陪她，是道理当中的事。”

海兰沉吟着道：“我记得景阳宫是怡朱紫初初有孕时装潢的，至今已快两个月，比及油彩气味散尽，这类蛇莓汁液的气味才会较着，恰好是惊蛰前后百虫出动。想来运营这件事的民气机极深，才气事前安排丝丝入扣，让人不得思疑。”

如懿甚少见天子如此忧愁，心下微微一抽，便道：“皇上放心，二阿哥有皇后娘娘悉心照顾，必定会很快好转。”

海兰笑着用白若葱根似的食指抵住她的唇：“没有但是，我有姐姐能够依托，便甚么都不怕。”

天子点头道：“皇后说，若永琏再不见好，便要长跪宝华殿中祈福。”天子顿了顿，慎重其事了神采，如懿会心，立即表示世人退下。

如懿与海兰对怡朱紫的胎悉心照顾，一饮一食都细细检察，连太医开的安胎药方，也另请人看过药渣，道是无妨才持续喝下去。如许查验药渣的事，惢心倒是很乐意去做。如懿便笑她：“你去找的太医，可靠么？”

海兰不觉得意：“我又不盼望生子得女，喝这个劳什子做甚么，免得苦了舌头。”

如懿从袖中取出绢子，上面染了一点油彩颜料，递与海兰道：“你看看这油彩有甚么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