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月出（上）[第1页/共3页]

轩内世人皆是惊奇，半晌才回过神来，我忙唤小福子去开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莫非还是明天那轩外的人？

他闻声我回声，便微微昂首，目光朝我一扫，许是见我穿着分歧于世人，遂施礼道：“主子见太小主。”

看来刚才真有人在轩门口，会是谁呢？许是可巧颠末吧。

我一惊，手中的笛子抖落在地。琼奴忙拭了眼泪，赶着替我拾了起来。我只盯着轩门外看去。他来了？他竟然是男人！

“这夜深了，大师都早些歇了吧。”我说着，便提步往屋内走。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美女，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现在渐老，都忘怀、东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予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联袂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那小寺人笑而不言，只道：“我家主子说，小主吹的笛子很好，明日但愿还能听到。”

主子？这宫里能被称作主子的人可未几。我也来不及细想，道：“公公请说。”

“是。臣妾见这皎皎明月，一时有感。”我说道。

一旁羽香满脸粉饰不住的欣喜，端上面软凳服侍萧泽坐了。

众宫人正要散了，琼奴和羽香也欲过来搀我。却听到轩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这个时候，各宫怕都要安寝了，如何还会有人在太微城熟行走呢？我心下迷惑，忙唤小福子去看看。

他朝我一鞠，恭敬道：“方才我家主子路太小主琼花轩门口，闻声轩内传来笛音。主子立足谛听，非常赞美，一时情不自禁，以是叮咛主子叩门。想来怕是打搅了小主的雅兴，我家主子特地叮咛主子奉上这一枚玉佩，以表歉意。”

“嘎吱”一声，朱漆仪门翻开，门外站着的是位眉清目秀的小寺人。他一身藏青色袍子，见门开了，便走了进步行到轩里，低头问道：“敢问，方才是哪位吹的笛子？”

昔日这个时候，门外便都会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不过半晌脚步声止，直到曲音落，才又会闻声脚步远去的声音。但是彻夜直到笛曲快落尾音时分，轩门外却没有半分声响。虽不知这听曲之人是谁，但他倒是言而必行，日日都来。每夜听完曲子就走，也再没有扣过轩门。

我唤他起来，见他举止恰当，想是跟在主子、小主身边的贴身寺人，便问道：“这么晚了，不知公私有何事情？”

曲子停了，泪却无声落下来。过了好久，直到它滑落到唇边，我才伸手拭了。回顾，一帮宫人正立在石阶上，默不出声，沉浸在这笛音里。过了好一会，世人才缓过神来。

萧泽一脸欣喜，手放开了我，笑问道：“你也不晓得我是谁，为何还要等我呢？”

我低声答道：“这几日皇上每夜都来，臣妾虽不晓得轩门外的那位主子到底是谁。但诺大太微城，能每夜不辞辛苦的来臣妾这，只为听一曲笛音，不管是谁，臣妾都示其为知音。”

“你吹的是《月出》？”他问道。

那小寺人一笑，眸子一转，道：“主子奉主子之命，有几句话前来转告小主。”

不一会，小福子过来回禀道：“方才主子赶去轩门口时，门外已经没有人影了，只模糊能够看到远处有灯火，仿佛刚从轩门口走过不久。”

世人也有同感，连声拥戴。

他昂首望月，低声道：“很好听，方才我扰了你的曲子，现在可否再为我吹奏一曲。”

“在这宫里长夜漫漫，唯有本身心中的家才是饱含暖和。既是你们喜好听，他日我再吹给你们听就是。”我收起短笛，道。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予望之。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