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第1页/共3页]
才进内帷,果见萧清婉靠在床上,身后垫着一方绛紫色织金软枕,面黄唇白,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赢烈上前,在床畔坐了。萧清婉一见他来,顿时又泪落如雨,称身偎在了他怀里。赢烈揽着她,温言道:“甚么事,竟值得你悲伤成如许。眼下天大的事儿也及不上你养胎要紧。快休哭,哭多了对孩子的眼睛不好。”萧清婉便且泣且诉道:“皇上不要再瞒着臣妾了,臣妾都晓得了。臣妾父亲平日为官如何,皇上都是瞧在眼里的。臣妾不敢为父亲辩白甚么,只望皇上早日查个清楚,好还臣妾满门明净。”赢烈听闻,心中便知是谁说走了嘴,只得临时安抚道:“你父亲的品德官声,朕内心天然明白。故而朕才会将此案交予李十洲,他为人勤谨朴重,又是你父亲的弟子,你便放心罢。”萧清婉闷声道:“有皇上的话,臣妾天然放心。只是……只是……”
时下,京中哄传皇后为国之祸水,顺天府尹虽捉了很多辟谣之人,却何如民口赛川,如何堵塞的洁净!然这些谎言没传多久,便有那受过萧家恩德的流民,出来回嘴。这些人一起乞讨逃荒,受了无尽的痛苦,直到都城才碰到萧府施恩,方才寻得居住之所。这很多人,都在都城靠做些夫役零工度日,平常来往于贩子之间,听闻有人讹传皇后的谎言,便即劈面驳斥。甚而有那脾气刚烈的,话不投机,便拔出老拳服侍。那些妇孺之辈,都是爱好闲言碎语的,闲时提及话来,都赞皇后是菩萨心肠。人有言道:这般慈悲的妖女,还前所未有。
地下宫人见皇后哭了一场,早已备下金盆热水,眼看事毕,当即上来服侍。赢烈亲手自盆中拧了手巾,替她抹了脸,又不放心,便向宫人问道:“娘娘身上不适,可有传太医来瞧?”穆秋兰赶快回道:“已请王太医来看过了。王太医眼下正在背面看着熬药,若皇上要问话,奴婢便去传召。”赢烈点头道:“传他上来。”穆秋兰传闻,便走了出去,传唤王旭昌不提。
未几时,王旭昌便提衣而入,出去先自跪下行了君臣之礼,而后便立在一旁等待问话。
待送走了天子,穆秋兰上来笑道:“奴婢早说了,依着皇上平日待娘娘的情分,不会有事。娘娘只是不放心,定要试上一试,现在如何?可真如奴婢说的普通罢?”萧清婉却淡淡一笑,说道:“话虽如此,但皇上久不来后宫,又出了如许的事儿,本宫内心实在没底,不摸索一番焉能放心?再者,你不知,人言可畏。加上朝中仇视本宫之人颇多,虽是皇上故意庇护,但若任由外头如许辟谣肇事,惑乱民气,就不知要生出甚么事来了。”说着,她将身子向后,仰在软枕之上,双手按压两额之上,缓缓说道:“本宫岂能坐以待毙?”言毕,便叮咛道:“去将平日里替本宫传信儿的阿谁小寺人传来,本宫有差要他去办。”
到得坤宁宫外,一下步辇,便即快步如飞,坤宁宫中宫人跪了一地,他却连瞧也没瞧,大步走入后堂。
当下两人手挽动手,肩并着肩,温存了片时,赢烈看她容色初霁,回嗔作喜,方才拜别。
更有前文所言,萧府开设粥厂,也布施过很多寒士贫儒,这些秀才墨客多数都还在京中待考,中有那么几人,于都城文坛中颇负盛名,世人驰名师之称。闻得这般讹传,均道荒唐,又称那身着紫蟒的朝廷大臣,听得如许的谎言便行奏请废后,实在有悖贤人教诲。不出几日,便有几个隐蔽之人,穿针引线,将这些人集合起来,选了两名文采绝佳的士子,草拟了一道陈情表,盛赞皇后之贤德,称堂堂一国之母,若竟为这等谎言诽谤,使得朝中无知之辈行奏请废后之举,那国体安在、朝纲安在?世人挑了一日,齐聚于都察院,请为代奏于天子。
请收藏本站:m.zbee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