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第1页/共4页]
这话说的极酸,萧鼎仁也不睬会,只又说道:“现在的景象,依我所见,不若如此:大凡百般琐事,都有各司各部统管,这是不消说的。凡以往需圣上朱批之事,观其轻重缓急,若只是小事,就由阁老蓝批代行。如事关国体社稷,便报之御前,请圣上朱批,何如?”众臣闻听此言,那本就不平林霄的,天然无不说好;便是林霄一班的,也挑不出甚么来。
萧清婉打量了几眼,见他气色公然较前日好些,方才笑道:“臣妾才用过午膳,想着皇上迩来脾胃不适,没胃口吃东西,就看着菜谱叮咛人做了些小菜粥饭,来给皇上尝尝。”又问道:“皇上吃过饭了么?”赢烈本是吃过了,但见她特地带了东西过来,哪好直说,就笑着问道:“你猜?”萧清婉见他语带促狭,便用心说道:“敢是没吃?”赢烈笑道:“这般便是猜不着。”萧清婉就嘟囔着道:“吃过就吃过罢,倒绕着弯子叫臣妾来猜。”说着,才待回身叮咛明月把东西拿归去,赢烈却问道:“你带了些甚么过来,让朕瞧瞧。”
林霄听他劈面揭短,面上微红,然其毕竟混迹宦海多年,脸皮老而厚,听了如许的言语,也不为所动,只微微一笑,说道:“萧翁身在病中,尚且忧愁朝廷,此德此情卑职佩服。”萧鼎仁也就笑着,说了些回敬的言语。李十洲立在一旁张望好久,心觉这两位宰辅再如许拌嘴下去也多有尴尬,成心出来打个圆场,就上前说道:“二位相国,皇上龙体不佳,不能临朝,但是这朝政是一日也不成荒废的,该如何措置,还请二位执掌局面。”说毕,他略顿了顿,又说道:“刚才林相国发起,改奏折红批为阁老蓝批[1],众位臣工正商讨此事。门生觉得不当,还请萧相见教。”他是萧鼎仁的弟子,在其面前自是以门生自称。
才说着,她俄然一眼瞥见香几上放着的一只青玉菊纹盘子,并非御前的物件,便指着问道:“那不是皇上这儿的东西,谁来过了么?”赢烈说道:“是惠妃,送了些酥软的点心过来。”萧清婉一听此语,心中便存了意,脸上也不带出,只含笑道:“惠妃姐姐也是个故意人,听闻皇上病了,也非常焦炙呢。”
才踏入卧房,就见赢烈正斜倚着软枕,歪在床畔看折子,两个御前的宫女在门口站着,屋子里静悄悄的,一声儿也没有。见此情状,萧清婉一面走来,一面笑道:“皇上身子才好些,又看上折子了,臣妾的话全当耳旁风。”赢烈见她出去,将折子合了,放在枕畔浅笑道:“身上舒爽些了,有些政事是不能担搁的,须得即发即办。”又说道:“这中午头上,你如何走过来了?”说着,就拉她在床畔坐了。
自打她去后,赢烈又自去批阅奏折,赶上些告急的军情要务,便使张鹭生传人出去问话。他病了两日不能临朝,政务便有些积存,现□子略好些,又自大常日里习练技艺,身材健旺,便强打精力,将那些积存的政事一一作了措置裁断。这般不免费心,那病才见好就又重了,到了傍晚时分,就建议热来。
赢烈吃了大半碗粥,又吃了几口小菜,就叫收了,又叫人奉侍着漱过了口,才同萧清婉坐着说话。
走到殿前,因她是常来常往惯了的,每逢求见没有不准的,御前的宫人便只通传了一声,就请她出来。她自家提了裙摆,叫明月跟着,缓缓行进殿内。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赢烈因笑道:“病中沉闷,总想小我来讲说话,可惜你怀着身子坐不久。”萧清婉笑道:“皇上本身下了旨不叫人来打搅,这会子又嫌孤单无人相陪,真叫人没话可说了。”赢烈说道:“她们过来,哪个不是涂脂抹粉,打扮妖艳,穿红披绿刺人眼目,那一身的脂粉浓香熏得朕难过的紧。朕本就病着,实在不耐烦闻那气味儿,那哪是至心来奉侍朕的!”说着,又搂着她的香肩低声笑道:“还是你好,身上一丝儿香味也没有,穿的也让人眼目清爽。晓得朕病了,就如许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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