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第2页/共3页]
那王旭昌头上盗汗滚滚,也顾不得擦,便向药箱内翻找东西。
只半晌工夫,张鹭生便带着两名医婆仓促赶至,才待给天子施礼。赢烈便叫止了,催逼他们出来服侍。
这正宫皇后出产,宫里自有一套端方,此不必胪陈。只说赢烈自家在廊上踱来踱去,心中烦躁,一时抚柱短叹,一会儿凭栏长叹,再无片时静止。
青莺先拢了床帐,将她扶起,替她渐渐穿了衣裳。萧清婉便问道:“才闻声水滴儿的声音,谁在外头洒水呢?”青莺笑道:“不是,是屋檐上头的冰棱子化了,才有这声响。昨儿就该叫小寺人拿了梯子上去,把这些冰柱子都折了,倒没得吵了娘娘睡觉。”萧清婉笑道:“已是这时候了,该醒了。本年倒暖的早些。”说着话,就穿了衣裳。
萧清婉至此时已是精疲力竭,得那丸药入口,只斯须工夫,竟长了些力量。神智才略复苏些,又觉下腹剧痛难忍,无可抵挡,不由惨呼不断。那两名女医亦是急的满头大汗,其内一人眼看皇后肚腹已有转动,上前摸了摸,就向萧清婉道:“孩子转过来了,娘娘再撑一撑!”
本年的气候比往年和缓的早,才开了春,太液池里那冻着的池水,便垂垂溶解,两岸绿柳逐步吐出新芽,岸上的迎春也开的烂漫,又是一派大好春光。
这般又等了片时,内里再没动静,赢烈正在满心不耐,一名女医忽自里头奔出,满面惶急,嘴里就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寤生了!”
正说着话,萧清婉俄然觉到肚子里有些不大舒畅,一碗寿面才吃了两口就丢下了。赢烈见状,赶紧扣问。她才待笑说无事,腹内却俄然往下憋坠着一阵剧痛,那脸转眼就蜡渣儿也似的白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了下来,捂着肚子歪在炕上连声哎哟,那摧阵疼倒是一阵比一阵的紧了。
到了午间时分,赢烈公然过来,陪她一道用膳。虽是萧清婉的生日,因她产期邻近,也并未大操大办,只多上了几个碟子,煮了些寿面上来就罢了。
萧清婉已是疼的发昏,忽听得此语,只道孩子出世有望,一心要孩儿安然,便拼足了统统的力量,将孩子送出产道。
好轻易熬过了年,转眼就进了仲春。
何为寤生?乃是人间俗呼作的逆生。本来,妇人产子,若要安产,胎儿必得头下脚上,方可顺出产道。如果脚下头上,又或横在母腹以内,手脚需求卡在产道以内,不得脱出母腹,此即为寤生。昔年郑庄公出世之时,亦是如此。妇人产子,如遇此状,别无他法,只得将胎儿推回母腹,由接生的产婆施以按摩之法,使其倒转过来,方可出产。但是此法用时颇久,多有那身子不敷健旺的妇人,挨不畴昔,一口气转不过来,香魂玉魄就随了无常拜别。再则,所谓瓜熟蒂落,既已策动,必是到了出产的时候,胎儿若久久不得出世,亦会憋死在母腹以内。人间妇人产子,碰上此状,凶恶至极,多有为此而一尸两命的。
二人说了一阵话,穆秋兰因说道:“娘娘这一胎,前儿听王太医说,八成得是正月里的事了。大节下钻出个哥儿来,也是宫里的一桩丧事,皇上可要乐得合不拢嘴了。”萧清婉却笑道:“恰是年节忙着的时候,偏他又出来添乱!这也不是个让人费心的。早些生了罢,每天带这么个肚子,实在累得慌!就夜里睡觉翻个身儿,也可贵紧。”谈笑了一阵,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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