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第2页/共4页]
她心中疑云骤起,将那鞋拿到窗前,就着月光看了一回。见那鞋恰刚半叉,甚是小巧,用的是粉面的缎子,绣着腊梅,梅花芯子皆用米珠镶嵌。虽不甚华贵,却非常秀美,又非常肥大。她一时髦起,脱了鞋蹬在脚上试了试,竟还非常的紧窄,几乎穿不出来,足见做鞋之人双足纤细。她打量了鞋子一番,只认作是哪个相好的赠与赢绵的,也不觉得意,仍替他收在囊里,便揭了畴昔。
却说赢烈散了宴席,便归到坤宁宫来看孩子。入内便见萧清婉抱着赢缊在堂上转来转去,赢缊至此时已略知些事了,瞥见甚么新奇东西都咯咯的笑上一通。赢烈见此情状,不觉喜笑容开,上前逗弄孩子。赢缊见了他,也望着他笑个不住。赢烈便笑道:“缊儿真爱笑,这点子倒随你。”萧清婉便嗔怨道:“皇上不知,这孩籽实在的粘人。定要臣妾抱着,凡是放下就要哭闹,谁哄都不成的。昨儿臣妾要净手,叫明月抱了他一会儿。才归到背面去,就闻声他在堂上大哭不休,叫臣妾坐个杩子也不平稳,吃紧的就出来了。接过来哄了好半晌,才欢畅了。”
司徒仲为他戳中间底真病,不觉面上微红。本来赢绵返京的前三日,林霄到他府上做客,以如簧巧舌言明其间短长,并承诺倘或赢绵成心比赛帝位,他必大力互助。司徒仲听此话有理,又夙来晓得赢绵的苦衷,兼且为着自家出息着想,便于本日登门来做此说客。
打发司徒仲拜别,赢绵才归背面,那位前文所表的姨娘就上来与他问安见礼。
赢绵听他说了启事,又紧诘问道:“林霄找你,除了这些以外,可还说了甚么?”司徒仲道:“林相言说,太子的倚仗不过就是萧家,只要撤除皇后等人,二殿下便可取而代之。”赢绵闻说,心内忖道:这厮是要我与婉儿自相残杀,他却能从中获得甚么好处?思来想去,却毕竟想不透辟。
萧清婉沉吟半晌,便说道:“皇上觉得,婕妤如何?不到嫔位,又比美人高了一阶,恰是不高不低的。”赢烈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就婕妤罢。朕再赐个‘安’字与她,如何?”萧清婉笑道:“愿以此战换得边疆永安,皇上企图深远,公然是好。”
赢绵听罢,点头道:“我不在时,府里的事情都指着你,你也辛苦了。”周五儿笑道:“奴是殿下的人,为殿下效力都是理所当然,敢说甚么辛苦不辛苦。”赢绵又道:“你再让底下人,到库房里,选上几匹花腔新奇吉利的绫罗绸缎,另有我东海带返来的那些金饰,一一包好。明儿我要进宫见皇后,好做太子的见面礼的。”周五儿赶快应下,领着人下到库里,搬了很多绸缎出来,二人细心遴选了一回。又把赢绵所说之物,一一用锦盒盛装。待诸般安妥,已是更深气候,赢绵长途跋涉,非常辛苦,就先行睡下了。周姨娘替他清算行囊等物,便自他随身的一个褡裢里头,翻出了一只半旧的绣鞋。
赢绵闻听天子此言,心念微转,便已然了然天子企图为何:天子新立太子,东宫已然有主,本身这时候立下军功,又是诸皇子之长,难保心中未几想。又恐那故意之人以此为凭,翻云弄雨,调拨是非,倒置朝纲,导致社稷不稳。便行出此策,封王以示安抚,又赐了如许一个封号。襄者,助也。天子言下之意,再了然不过。但是,他又能如何?劈面抗旨不遵,那便是将前番东海一役的功绩尽数抵消了。如此便正中了天子下怀,他现在在朝中羽翼不丰,军中根底也尚自陋劣,行事天然还当以稳妥谦虚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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