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第2页/共3页]

赢芳华知此女不过是个丫环出身，这旁余的妾侍确是天子钦赐的秀女，虽非世家大户的令媛，却也是官宦人家的蜜斯。今周五儿能对她们发号施令，可见她在王府宠嬖之盛。

她看出关窍，面上不动声色，只渐渐套问五儿话语。周五儿不知有诈，同她谈笑不断。两人不觉就提及房中闲话，这周五儿出身原低，措告别事原没甚么端方，就说道：“我家王爷性子也是古怪，硬给我改了名字叫五儿，偏他本身还常把我之前的奶名儿挂在嘴边。”赢芳华便问道：“你奶名儿叫甚么？”周五儿笑道：“也不是甚么好名儿，我爹娘与我起的，叫做‘宛儿’。”

这日，衙门无事，司徒仲应邀，携夫人咸懿郡主赢芳华到襄亲王府做客。来时正逢有客拜访，赢绵不好出来相待。幸亏他二人是熟极了的，便由来宝请二人至小客室内奉茶，静待仆人过来。司徒仲佳耦二人进得府内，一起穿堂过院，走到一处小书房内。此处乃是赢绵平常小憩之所，司徒仲来时也常在此处同他闲谈议事。司徒仲也还罢了，昔日里经常来的。赢芳华倒是初度过来，不免事事别致，四周打量这府内陈列。只见这屋子四壁糊得乌黑，墙壁光亮如镜，桌椅铺陈非常整齐，西边墙上挂着一幅溪山烟雨图，东边墙下则是一溜的书架，窗纱底下是一尊铜狮子，口里正吐着袅袅青烟。此处虽远不及本身娘家未式微时那般华贵，倒也甚是高雅。

当下，周五儿挽着赢芳华的胳臂，将她引入本身房内。她那屋子原是赢绵小书房的一间抱厦，为着奉养便利，就叫她住了。

穆秋兰听了她这一席话，似懂非懂，只是问道：“朝里局势变动，娘娘作何筹算？”萧清婉沉吟道：“本来，本宫互助于他，自有一番筹算。他能得实权，天然是功德，但若与他过从密切，必惹天子见疑。也罢，先按兵不动，瞧瞧再说。这几日你趁空探听着，看京中宦海可有别的变动么。”穆秋兰一一应下，萧清婉又含笑道：“如此，却也没甚么不好。襄亲王虽与本宫昔日交好，却也难保势大心大，生出甚么变故来。有皇上辖制着，倒省的我们多费甚么心了。”

赢绵升做步兵统领，成了天子身侧炙手可热的红人。都城宦海大小官员皆瞠目不已，那素好攀权附贵的，自是赶上去殷勤阿谀；那昔日里拜高踩低，而蔑屑有加的，唯恐赢绵掌权，于其倒霉，也忙忙地赶来刺探凑趣；但是如萧鼎仁、林霄这般的权臣，却倒未有甚么动静，只遣家人平常道贺便罢了。

入得房来，周五儿殷殷勤勤将赢芳华让上炕坐，又一叠声叮咛丫头炖了上好的香茶来服侍。她自家也挨着赢芳华坐了，两个说话。

司徒仲见她四下打量，便指着那架子上的摆件向她一一讲解道：“那只笔筒，是王爷的发蒙恩师所赠，他念师恩用到了现在。这留青黄竹臂搁是平阳侯的公子冯世昌送的，当时节我们常在一起吃酒，可惜冯公子不上两年得了痨病没了。”他陈述了一阵，又道：“因他封王，府里重新补葺了一番，这屋子也是重刷了的，故而这般洁净。”赢芳华听毕，向他说道：“你二人也当真是要好，他这屋里这很多物件，你都能说出个花样来。”司徒仲笑道：“我同襄亲王是多年的厚交了，友情自是不必说的。”赢芳华点了点头，心内冷静忖道：你们如许交好，算计我父亲的时候天然是一道出运营策了。

这些女子长年深居内宅，本日见着外客，都有些羞手羞脚，垂首内疚，只敢偷眼打量。唯独此中一人，走上前来，望着赢芳华道了个万福，面上笑道：“见过夫人，我等冲撞了夫人，还望夫人恕罪。”赢芳华见此女神态自如，言辞大胆，心中很有些讶异，便笑道：“那里话，我是客，走到这内宅来，原是我的不是。”那女子笑道：“夫人高朋临门，我等正该好好相待。我同夫人一见仍旧，夫人倘或不嫌弃，不若到我那儿略坐半晌？我也好同夫人靠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