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第1页/共4页]
萧清婉笑道:“父亲倒也会讨巧,才说他得避嫌,可就病下了。”便打发了宫里太医前去服侍,又借口扣问天子功课,传了李十洲觐见。
行至月洞门前,一名娇俏宫女撩起珠帘,躬身退至一旁,恰是先前由慈宁宫调至养心殿的宫人红月。萧清婉也不瞧她,抬步进屋,走入室内只见天子赢缊正盘膝坐于炕上,满脸气恼,一字不发。
萧清婉嘲笑道:“他若当真是忠心护主,便该护持好你才是。明知天子不能亲政,却将如许一个烫手的山芋丢来,他用心安在?你不要看着这些人面上为你,便觉得他们是甚么忠臣。其不过是将你捏做个棋子,欲同摄政王一争高低罢了!那徐桐这两年在京中拉拢的举子也当真很多,论起邀买民气、豢养党徒,他也不遑多让了。此事如果你措置不当,只怕就要有公车上书的事生出来了。他是欲以民意逼迫摄政王下台交权,他好做个大大的功臣。”说至此处,她缓缓点头,又感喟道:“到底是墨客之见。摄政王手中有兵,一群秀才又能如何?大可栽他们一个聚众肇事的罪名,徒增兵戈罢了。”
仓促赶至养心殿,萧清婉下车上阶,走至门前,却见张鹭生正在门上立着。
那李十洲到了慈宁宫,与太后见礼已毕。太后赐座,便鄙人首一张椅上坐了,等太后问话。
赢缊呆了一呆,半晌才道:“即便如此,能换人摄政,也强如受他揉搓!”萧清婉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让他在身畔坐了,说道:“以暴易暴,于事无补。何况,你又安知那新上的人就比你二哥更强呢,倘或是个更加放肆荒诞的,你又要如何是好?你本年也十三了,再两年便可亲政,多忍他两年也就罢了,何必节外生枝?再则,摄政王翅膀极多,不止明面上的这些人,另有很多躲藏在底下并不为你所知的。你又如何辩白?到时候不止成不得事,反吃他倒打一耙,岂不得不偿失?”
萧清婉抚了抚他的头,浅笑道:“你内心晓得就好,能让你承平熬到亲政,哀家受如何的委曲都不打紧。但是你今后也不要再耍孩子脾气,本日这事还要好生摒挡了才好。”赢缊点头应下,萧清婉便问道:“这摄政王即使无礼,倒是个不成多得的人才,该当不会行出这等荒唐之事。你可晓得,他为甚么定要挪出三十个名额放入武举?吏部尚书指他豢养党徒,可有根据?”赢缊点头道:“前几日,吏部侍郎曾同儿子提及,摄政王麾下广有一班青年后辈,要入武学干出息,只是没个项目。若凭权强塞入军中,别名不正言不顺,何况武举出身是带功名的,上来便能掌权为将。现在看来,他便是为此事了。”萧清婉道:“本来如此,这倒是小事一件。”赢缊奇道:“摄政王当堂大闹,却如何叫小事一件”
一番话,说的赢缊茅塞顿开,忙笑道:“还是母后高超,儿子无知,蒙母后指导,这番儿子明白了。待会儿,儿子便请外祖进宫商讨此事。”萧清婉说道:“罢了,你还是叫你教员来罢。你外祖虽是辅政大臣,到底也要辟些嫌。摄政王本性多疑,此事如果经了你外祖的手,他又不知要生出些甚么动机来了。”赢缊应诺,又问道:“那吏部尚书徐桐要如何措置?”萧清婉神采冰冷,淡淡道:“摄政王既已制定了他的罪恶,便交由刑部措置罢,你却不必多问了。”赢缊一怔,问道:“这倒是为何?徐桐他一番为上之心,本日也是为着儿子方才落了这般了局。”
萧清婉闻声动静,不觉心中生疑。天子同摄政王分歧,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但是因着本身的言语,天子从未曾同摄政王劈面争论。
萧清婉浅笑道:“你还是欠了历练,这等小事,也值得大动兵戈。他既然是要安设部下一班人马,你便与他个恩情,替他把这些人安设了。虽则你现下还不能理政,但天子嘴里的话,到底改名正言顺些。这般既不必动科举的名额,他又承了你的情,岂不甚好?”赢缊踟躇道:“但是如此一来,他朝中翅膀岂不更多?”萧清婉笑道:“那你又有甚么体例令他不可此事么?何况,这起人做他党徒光阴已久,又岂是这一桩事便可变动的?乐得与他们这顺水情面!你替他们安设了差事,指不定其内有人转而念及你的恩典呢。这般,也是要朝臣们晓得,朝中现在虽是他赢绵摄政,你这天子也不是安排。摄政王只知强权压抑,天子倒是宽宏仁慈。你既腻烦摄政王把持朝政,就该抖擞向上,将朝臣都拉至你这边才是,只知烦躁,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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