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 权臣[第2页/共3页]

天子没再说甚么，摆了摆手，表示退下。

茶汤氤氲在他面上，先前的刺痒改成微微的汗意。

二人凭栏而坐，家仆煮下水后被柳亚泽挥退下去，四周静得连虫鸣声也听得见。

沈观裕亦笑道：“昨夜里见秋霜渐浓，日子愈发寒凉，忽想起客岁这个时候你我在东台寺里煮茶论诗，但而后这一年你我各忙各事，竟好久未曾坐下好好吃茶，故而下了衙便直奔你这里来。也不知扰了老弟未曾？”

他原也是前朝的举人，幼年便怀着一身抱负，然幼年家中贫苦，即便是学富五车也未能有多余银钱供他进京赶考。困顿的那些年里偏又在前朝败北政权下屡遭处所官员热诚，因此对于前朝，他没有涓滴沉沦。

没半晌，廊外便有了脚步声，跟着一声低低地“请”字，便有一人浅眉淡目一派闲适地执扇步入。

“太太，都察院的沈大人来寻老爷下棋。”

不觉回到府里，夫人在庑廊下迎出来：“老爷如何才返来？曼丫头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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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亚泽默了默，说道：“臣的来由与鲁王世子及杨大人划一。”

柳夫人叹着气。没顿时答复，等他进了房，才一面接过他的官帽，一面道：“不晓得如何回事，返来也不说，我猜多数是又跟姑爷起争论了。”

只要陈王平了反昭了雪，全天下曾与陈王有干系的人都会今后放下心，并且会是以死力拥戴他。这本是件功德。可如许一来，当年主持审判并给陈王科罪的他就成了众矢之的！陈王案如果冤案，那么赵隽不把他杀了如何服天下？

他们都不年青了，上五旬的人，虽是入了阁却还是不费心，她也心疼丈夫。

赵隽要在短时候内获得极大部分特别是手握兵权的勋贵们的支撑，必定会挑选替陈王昭雪这条路。

柳亚泽笑笑，执壶沏了茶。沈观裕放扇来接茶的时候他冷不防瞄到扇上的书画，只见笔力雄浑运转自如，一树雪梅盘虬有劲，不由放壶道：“沈兄这扇子绘得极好，可否借兄弟一阅？”

沈观裕摇扇道：“你这个执掌皇陵制作的工部尚书都闲了，我这个戋戋都御史，有甚么来由说忙？”

他垂下眼，沉着地给相互添了茶，说道：“这么说来，丁家后辈还是未曾屈辱其先祖，沈兄这把扇子，是否也表白着对赵隽出宫的态度？”

“沈观裕？”柳夫人眉头凝了凝，说道：“去奉告老爷罢。”

“恰是。”沈观裕举起杯来吃茶，淡淡道：“早两年皇上因病谈及朝中旧臣，不免提到丁太师，正妙手上有把这扇子，便就顺手赏了我。”

丁家起复，是不是也表示着赵隽来去出的路上又更近了一步？

他深深看了眼沈观裕，“这丁家现在如何样了？”

“不甚清楚。”沈观裕点头，“客岁模糊传闻他们后辈中中了两个举子，名次还挺靠前，想必不久又会在朝堂大放异彩。”

柳夫人望着丈夫背影，冷静叹了口气，叮咛了丫环。

常常想到这里，他这些年的勇气和斗志竟都涣散了。但是现在凭他一己之力，又如何去与抱成团的内阁四大元老以及满朝那么多拥戴过赵隽的朝臣舌辩？

柳亚泽额间俄然有些刺痒。

“你如何不管管她？”柳亚泽表情更不好了，这个幺女一向是他在后代管束上的一个败笔，在她十四岁之前，他本来觉得本身很胜利地把她调教成了个淑女，但是行宫里那次她竟然闯下那样的祸。出了那样的丑，这因而颠覆了他以往对她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