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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宣又惊又喜，俄然又有些哽咽，更有些无地自容。但嗫嚅了半刻，倒是满腔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半日只得摆正身子，深作了一揖：“二哥的话我记着了。我先多谢二哥二嫂。”

“站住。”

但是他们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在各自主室之前，也曾那么长时候互亲互爱。现在他跟陈氏之间很难说清楚究竟是谁的错，但不管是谁的错都好，罪不及孩子，眼下看到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带着俩孩子跟个鳏夫似的，也实在不是滋味。

“让你二嫂帮手？”

沈葵赶紧点头。

他撇了撇头，然后低头站起来，“我没别的事了，就是来问问罢了，阿谁，我就先告别。”

沈茗要去国子监，吃了早餐就走了，沈葵倒是要留下来，华氏让他在西配房里呆着温书，然后派了扶桑畴昔侍侯他。

沈宓眯眼望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的热乎气儿。他扔了棋子，咬牙道：“这会儿晓得要她帮手了？有事的时候就晓得求过来了？你这忙我们如何敢帮，转头旁人若又跟你传两句甚么有的没的，说你二嫂刻薄葵哥儿或别的甚么，当时候你又信觉得真，我们岂不是自讨苦吃？

沈宓一面收着棋子，一面撩眼觑着他道：“出去坐吧。”

华氏没好气地瞪她，而后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衣领。昨儿夜里闻声沈宓承诺了沈宣这要求她就气得火冒三丈，原是不睬他的，谁知他不要脸地扑过来……她压了压那番脸红心跳，撇开了脸去，木着嗓子道：“你不是要去看孔明灯？究竟约了谁？”

沈宣这才进了来，就近在他劈面的椅上坐下，犹踌躇豫欲言又止。

沈宣说到一半，脸上已建议烫来，等对上沈宓那双灼灼目光，更是有些手足无措。他也感觉本身脸皮有够厚的，这府里头他获咎的最狠的就是华氏和沈雁，眼下他又来求沈宓――可除了华氏，他不晓得谁还合适帮他这个忙，不管成不成，总返来问问也落个心安。

他抬眼再瞪着面前垂手而立的他，沉声道：“明儿让他们过二房来。但若让我晓得你再听信谗言胡乱怪人，如果再无端责备雁姐儿甚么的，可莫怪我从今今后翻脸不认人！”

可到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若她们真出点事，那可真是悔怨莫及了。

顾颂咬了咬牙，指着外头道：“马槽里的伴计不晓得给我的马喂了甚么东西，拉了一天的肚子！”

沈葵是个听话的孩子，上晌温了书，又写了几页大字，遂就规端方矩坐在屋里吃点心，获得黄嬷嬷答应，又在院里玩了会儿秋千。沈雁来看他的时候带了一小钵酸辣凤爪，指导了一下他的字以后，便与他啃起那钵鸡爪来。

沈葵道：“二姐姐早晨要去放灯吗？”

沈雁哈哈笑起来：“这有甚么，喂点草药过两天就好啦，也值得活力！”

沈雁等沈葵出了门，遂笑着到了华氏跟前，“母亲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沈雁赶紧坐直：“舅母没空，晴姐儿她们去了庄子里，我约了大姐姐。”

“这几日茗哥儿葵哥儿没人照顾，我想能不能，能不能烦请二嫂顺带帮我照看他们几日？”

再说了，她顶着脖子上这么些红痕，也不好出门招摇过市吧？大热天的又不好围围脖。

“你二嫂不是傻子，我也不是！”

正筹办上沈弋屋里坐坐，顾颂却正在这个时候一脸倒霉地走了出去。

“说。”沈宓盖上棋罐盖子。

他如果去的话沈芮必定会要缠着去，到时候她跟沈弋还得照顾两个小家伙，指不定出篓子。再说就是不怕费事，她也还得顾忌着沈宣呢，转头若磕着碰到那里，他又怪上她们如何办？虽说自打沈璎自作孽以后他已然窜改了些，但终归才半年罢了，谁晓得他是真变还是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