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这江山是他的命[第1页/共2页]

椒房殿大门紧闭，宫人在院内打扫，两个寺人在门前守着，见到天子来了，忙拱手见礼。

“好。”

陈阿娇定了心机，一下又一下地重重地，狠狠地在地上叩首，像是用尽了必生的力量，生生要将这地凿出一个洞来。

他拍打门，柔声道：“阿娇，你让我出来看看你罢。”

只叹她昔日爱到极处，轰轰烈烈，无所害怕。

她现在想想，外祖母心机通透，只怕早已看清了甚么，也早已预感到了结局。

阿娇淡淡的笑着，她向来飞扬放肆，不知收敛，更何况，为了刘彻，她无所害怕。

陈阿娇用尽了满身的力量，倚着门，渐渐地滑坐在地上，泪流满面：“阿彻，你去见见太皇太后罢。即便不低头，不认错，也同她谈一谈。太皇太后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天然会了解的。”

太皇太后固执她的手，心境庞大：“外祖母许过你，不管谁做天子，你皆为皇后。”

太皇太后微微合着眼睛，任跪在地上的宫女一下一下地，轻柔地捶着腿，还是半句话也不说。

太皇太后终究动了动，她微微展开眼睛，一双看破世态炎凉的双眸带着心疼和悲悯。

“就当作我是罢。外祖母，阿娇这辈子向来没求过人，唯这一次。”她颤抖着身子，重重地又在地上叩首下去，“外祖母，您便成全阿娇罢。”

当时两人虽还在暗斗，可刘彻到底忍不住，下了朝便着仓猝慌地三步并作两步往椒房殿去了。

她只是笑着道：“那有甚么干系？摆布，这统统都是我志愿的。”

“猖獗！”刘彻瞪了他一眼，厉声斥道，“给朕将门翻开！”

“阿娇求外祖母收回成命。”

阿娇倔强地跪在地上，扬声道：“阿娇求外祖母收回成命。”

“皇上恕罪。”两人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伏身贴地，大气不敢出，“小人不敢啊...”

她悠长紧绷着生硬地身子仿佛在一顷刻间泄尽了力量，她双膝一软，整小我重重跪在地上：“阿娇，谢外祖母。”

“阿彻...你听我说。”她死死地用身子抵住门，渐渐地红了眼眶，“阿彻，我现在这般模样是断不想叫你瞥见的。你等我养好了，我亲身去见你，好不好？”

他瞪眼着伏跪在地上的两个寺人，厉声道：“给朕把门翻开！不然都给朕提头来见！”

她只剩了这副皮相了。若连这个也没了，他还能爱她甚么？

太皇太后神采庞大，目光流转。她沉默半晌，毕竟还是叹了口气，亲身从殿上走下来，将阿娇搀起来，取出绢帕来替阿娇轻柔地擦拭着满脸的血：“阿娇，你看看你，身为大汉的皇后，现在成甚么体统。”

刘彻用力推着门的手俄然就泄了力，胸口闷得难受，可到底，他还是没再难堪任何人。

刘彻一喜，两步上前，可那门倒是栓的死死地，如何也推不开。

她头晕目炫，面前一阵一阵地发黑，鲜血糊住了她的视野。她不觉得意地伸手将那鲜血抹去，这一抹，竟也抹的满脸都是。

“陛下恕罪...”此中一人战战兢兢地拱手道，“皇后娘娘下了死命，便是陛下来了，也毫不能开门。”

阿娇身侧的几个宫女忙一窝蜂上前，七手八脚地搀扶她。

屋外没再传来发言声，只听得木屐叩叩远去的声音。

陈阿娇额前红肿着，疼得要命，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太皇太后的准话，便咬咬牙，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她忍耐了半晌的寂静，直到她感觉她将近轰然倒下的时候，才听得太皇太后道：“罢了，连你都如此，此事就作罢罢。”

她只是想求一个答案，她感觉本身已经周身脱力，怕是再也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