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暗箭难防[第1页/共2页]

他拱了拱手，恭声道：“恕微臣直言，殿下常日里不通文墨，现在如果呈上这几篇上去，如此引经据典，长篇大论，难保陛下不生狐疑。”

我点了点头，这才放心暴露笑来，将那卷答卷递给身边的侍女，命她叫人封好了，呈到陛上面前。

那内侍轻着嗓音道：“陛下这几日传召殿下问了殿下的课业，发了好大的脾气。殿下夜里展转反侧，老是惶恐难眠。”

张泓拱手道：“愿闻娘娘高见。”

那内侍“扑通”一声，盗汗涔涔，伏跪在地上，沙哑着嗓子低声道：“殿下哭闹着要找娘娘，主子等去请了娘娘，说是娘娘睡下了，殿下便叮咛主子等不准再打搅。”

我循循善诱，尽量扯出笑来，问道：“李孺人还说甚么啦？”

我睨了地下伏跪着的内侍，那内侍柔弱的很，此时吓得浑身颤栗。

窗外半边天气浓烈似焰，赤色如炽，将金砖空中映的红热生辉。

“张大人请讲。”

衷儿鼓掌笑道：“好啊好啊，阿姐聪明，衷儿听阿姐的。”

我见了他，顷刻来了精力：“张大人快快请起。”

我有些惊诧，拉了他在榻上坐了，抚了抚他的发丝，问道：“如何是‘又’？畴前有人想害衷儿不成？”

他盯着我的脸，奉迎地蹭了蹭我的手：“阿姐，你别难过。衷儿不疼。”

诸事交杂，夜色渐染，月华莹亮，想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成心机，陛下晓得衷儿天赋如何，常日里对他不寄厚望，若不是皇后一向在背面力保衷儿，抬出立嫡宗子的祖宗家法来，衷儿保不齐一早被陛下封了王扔出去了。

我自发脸上笑意已经挂不住，便只能严厉了神采道：“东宫里头这些女人都是外头人塞出去的，衷儿太纯良，哪儿能晓得这群人的企图呢？今后少去，晓得么？”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怀里如玉如瓷的小面庞：“傻孩子。”

我这才伸展了神采，浅笑着点点头：“衷儿这才乖，今后后院的事儿你不必管，有阿姐替你办理。你只消记取，不管你愿不肯读书，在陛上面前都得做出个模样来，记下了么？”

当东宫里头幽幽点起几盏灯火时，张泓将那答卷呈给了我，我接过来扫了扫，言辞虽不富丽，但句句皆是事理，极有压服力。

我神采一厉：“如何不早来禀报？”

张泓双手呈上那些宫外名流的答卷，我略扫了扫，见上头辞藻极尽富丽，横贯古今，那辞藻是引经据典，看的人目炫狼籍。

我笑：“才调横溢，满腹经纶。个个儿挑出来都是本年高中状元的料。”

我叫人来给我换了一盅燕窝。陛下虽将浩繁使臣都传召到宫中，但却未将衷儿传唤到宫中劈面考查，如此可见，此次考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既然如此，天然要让陛下有台阶下，若用那些文采飞扬的答卷，陛下本身劝服本身都难。

衷儿点了点头，老诚恳实隧道：“李孺人说想衷儿啦，哭的可悲伤呢。”

我想了想，点了点那张题卷：“不如...张大人来答，如何？”

我微微点头，将衷儿的小手塞到被子里头去，小声道：“让他去书房等我。”

张泓双手上前，接过那卷卷宗：“微臣领命。”

我坐在交椅上发了会儿呆，烛火莹莹，帐帘微掩。

我清咳一声，将衷儿的身子扳正，直视着他，见他满脸委曲，目光清澈，又不好发作，只得沉着脸道：“衷儿前些日子去瞧了瞧李孺人？”

我忙抽了神，应了一声，笑着迎上前去，他虽比我高些，但那模样倒是实足的孩子模样，问我：“阿姐，又有人关键衷儿？”

张泓一叩三拜地下去领赏去了，我想了想，唤了人来：“你叫人去宫里盯着，看看陛下那儿是甚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