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她爱了十年的人，再不是她的了[第1页/共2页]

约莫过了小半日的工夫，不远处的大殿里俄然迸收回欢天喜地地呼喝，伴着一声婴儿的震彻云霄的哭泣声。

“哦。”她应了一声，咬了咬唇，像是下了一个格外艰巨而痛苦的决定，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那你去罢，你是女子，可太病院的人就算想极力，也是不成的。”

从那日以后，刘彻很长很长的时候，再没来过。而她也在此次的辩论中耗尽了力量，生了很大的一场病。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气势慑人。

众宫人膜拜，扬声笑道：“恭喜陛下，道贺陛下。”

她终究还是把刘彻弄丢了。

因为宫里陆连续续地添进了新人，而卫子夫替他诞下了第一个孩子。

这清楚是最热烈的一日，可她却感觉更加孤单起来。

陈阿娇伸着脖子，她也很想看看阿谁孩子。

只是她昔日曾一念之差对不住卫青，现在，算是还了她罢。

周遭宫人如临大敌，行动仓促，从屋里端出一盆一盆的血水来，那场景即便是她瞧见了，已感觉触目惊心。

半晌，她撑着本身的身子，在宫女的搀扶下才好轻易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她本还抱着一丝念想，因她畴宿世病时，刘彻都是丢下朝政亲身衣不解带地看顾她。

窗外的天气比之前又亮了一分，猩红的血顺着陈阿娇惨白的唇畔一向流下去，顺着她纤细的锁骨，流进她显得空空荡荡的衣衫里。青砖空中还是极新的，上头的血液汇成了小小的一滩，已经凝固成了深红色。

“不去了罢。”她的目光遥遥地望着刘彻，格外的苦楚，可毕竟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笑意，“这是大喜，我何必去给他添堵呢？”她的睫毛悄悄颤抖一下，滚落下一滴泪来。

她充耳不闻，只是怔怔地望着因重怒而神采冷冽的刘彻，半晌，俄然抬起脸来，一双眸子澄明如水，像极了她当年的模样。

“娘娘...”身侧的宫女见她神采惨白，觉得她是大病未愈，是以感觉不适，面有不忍之色，劝道：“这瞧也瞧了，我们无妨归去歇着罢。”

陈阿娇望了望她，淡淡隧道：“让她去服侍卫子夫罢。跟着我，这辈子便再没出头之日了。”

她偷偷躲在偏侧的耳房里，大师各司其职，倒没有多少人重视到她。她也乐得安逸，透过支起的窗，看着他颀长矗立的身影在屋外烦躁地来回踱步。

毕竟，那是刘彻的第一个孩子。

她看着刘彻一把抓过屋里脚步缓慢的太医，描述焦心肠问现在是甚么情状。

她顿了顿，又道：“只一点，不准提是我叫你去的，晓得么？”

“你们可有谁懂接生么？”她悄悄地问。

可他此次毕竟再也没来过。

那一日，是她所见宫里最热烈的一日，张灯结彩，灯笼高悬，竟像是除夕普通。

刘彻郁郁地神采俄然就亮了，宫女怀里抱着锦缎似的襁褓，欢乐地膜拜，笑意昂然：“恭喜陛下道贺陛下，夫报酬陛下诞下一名公主！”

他这些年垂垂成熟起来，比起之前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稚气，现在已经足以是一个傲视天下的帝王了。

她抚了抚空落落的心口，淡淡地笑了一下。

“甚好！甚好！”刘彻的笑意像是要从端倪间溢出来，他从宫女手中接过还在襁褓里的孩子，谨慎翼翼地打量了她的端倪，笑道：“眼睛和鼻子像极了夫人。”

她不想让卫子夫承这个情，也不想让刘彻觉得她在博他的恩宠。

那太医苦着脸，跪隧道：“陛下息怒，夫人一时难产，小人等都是男人，多有不便，只能令从宫外寻稳婆来。现在恰是紧急关头，小人定经心极力。”

她俄然很怕天这么亮起来，因为她晓得，她撑不到拂晓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