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把酒论道[第2页/共3页]
薛淇沉吟一刻,缓缓笑道,“六爷故意了,传闻喧哗尘上,六爷却能逆时而动,不会仰仗的只是一颗孤胆罢?”
薛淇回眸,笑道,“一个小辈罢了,我还对付得来。你不是承诺给桓哥儿折些素梅归去,等你折好了,我这头也就完事了。”
李锡琮嘴角轻扬,淡淡笑道,“为解近忧,可请旨引将分兵。去岁京查一过,兵部侍郎蔡震拟调边塞,目下去往那边,尚待明发上谕。小王觉得,此人若做将军帮手,也还算得称职人选。”
冯长恩微一点头,还是目送她拜别,直至登车,方牵着马向官道另一侧的梅林走去。
薛淇亦笑道,“好!本来六爷不但志在藩地兵力,尚且不忘藩地军事。只是你们天家姻缘,不是你我二人于无人处私定便能了事的。你的父皇猜忌外将,亦猜忌藩王,安知他必然会从你心愿?莫非六爷是想要我从中调停?”
李锡琮不由大笑,摇首道,“此话差矣,令爱才容兼具,人所共瞩。况小王一介凡夫,岂能免俗。郡主不该妄自陋劣令爱。”
李锡琮道,“所谓命格,原是别人唆使,既要窜改说辞,便须别人左证。今上近年颇尊佛法,又值御极二十载春秋乱世,是以日前召甘藏一带法师进京,拟晋国师,加持西北。小王于前岁入甘州,有幸识得几位法师,尚能说得几句言语,可授意其为解令爱之困,略尽绵力。”
薛淇轻笑一声,道,“六爷善揣天心,愿闻高见。”李锡琮道,“高见不敢当。命格之言,不过幌子罢了,这道幌子摆在今上面前,毫不但是薛周二族争夺外戚那般简朴。若当日今上未曾与辽王争储,驸马都尉未曾参与夺嫡,昔日谶纬之言未曾流转京师,先帝遗言未曾有不遗罪于寿阳公主,那么今上或许会轻描淡写对待此事。”
李锡琮摆手道,“郡主多虑了,此人确是今上的人。”顿了顿,转口道,“郡主若不信小王,我也无可回嘴。但我所说远患近忧,郡主想必心中了然。恕小王多言一句,薛氏后辈虽人才济济,但终今上一朝,想要发挥雄图只怕不易。若要河东薛氏耸峙如昔,所托者还是冯大将军,只要将军安定,燕地安定,薛氏天然安定,且这也是郡主能对抗周氏独一之筹马。”
冯长恩已风俗她这般娇态,如同他已风俗向她伸脱手去,是以不过和煦一笑。二人望着不远处那青呢车,半晌以后,薛淇已迈步走上前去。冯长恩略微趋前两步,道,“当真不须我陪你?”
薛淇凝眉很久,才垂垂笑开来,道,“这位蔡侍郎,是六爷的人了?”
薛淇微浅笑道,“六爷客气了。”手持酒杯把玩很久,悄悄叹道,“我是个粗人,在燕赵苦寒之地待得久了,便爱上了那边的疾风劲雪。此番返归燕地,我预备将元笙一道带归去。她性子有些像我年青之时,江南东风化雨的绵软,怕是分歧适她呢。”
李锡琮略略欠身,笑道,“郡主风雅,小王班门弄斧了。”二人一笑,相对坐定,李锡琮将茶盏向她面前悄悄一推,道,“传闻有误,世人偏好信之,当事者常常无可何如,辩无可辩。也就只好由它去了。”
初春仲春,城外梅花次第开放,灼灼红艳,皑皑素白,相映成趣。京师郊野官道旁一株梅树下,孤零零的停着一辆青呢骡车。
透明的液体流淌入杯,一股辛冽的香气溢满狭小的空间。薛淇拈起酒杯在唇下闻过,抬手举杯饮尽,顷刻间只感觉从喉咙到胃部都似被火烧过普通,浑身的血液为之沸腾。薛淇放下杯盏,朗声道,“好酒,颇似辽东人的烧刀子。”
车帘掀动,一阵沁人暗香劈面而来,薛淇闻香辨茶,已笑赞道,“阳羡龙团,真好清雅。”微微欠身过后,又缓缓道,“一贯听闻六爷擅骑射兵法,却不喜茶道这等磨野生夫。若非本日亲见,我几乎为传闻所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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