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回 云谣[第1页/共3页]
听闻此言,云谣展颜一笑,“能为诸位高雅之士弹唱一曲,也是云谣的幸运。”说罢,一双妙目从我四人身上顺次扫过,却似不经意地在秦朗身上打了个旋,轻笑道:“白三爷萧不离身,想必不但武功超群且善于乐律,可愿赏光与云谣合奏一曲?”
我本觉得,这位端足了架式的女艺人起码要出来露个真颜,不想一曲毕,下台的倒是妙音阁的妈咪。
此语一出,台下世人一片群情纷繁。
云谣这扬州第一当红女歌星不是浪得浮名,一曲清丽委宛的小调唱得如翠鸟弹水、黄莺啼晨,令人一听难忘。
忽听潘公子摇着扇子叹道:“这云谣女人的一手琵琶的确不负盛名,无法此行一番,扬州清曲还是没听着。”
这探囊取物的过程可谓超脱萧洒至极,满场世人先是骇怪,继而齐齐喝采。
我们四人方坐定,便有小丫环捧上香茶,言说她们女人正换衣筹办,稍后便来。
说话间,云谣眼眸黯然一垂,纤长眼睫颤抖中,自带出一股楚楚不幸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我不由向秦朗投去一个赞叹的眼神,猎奇地凑畴昔看锦囊中的谜题。
秀了一手绝活的秦朗,神采还是冷僻,双手将锦囊呈给了瘦子。
不过刹时,秦朗已起家挡在了我们前面,冷声喝道:“来者何人?”
我略感心安,却见云谣眼角闪过一抹明显白白的绝望之色,但也不复勉强,遂抱了琵琶坐下,弹唱了一曲《风儿吟》。
不等我反应过来,身畔玄衣颀长身影骤起,足尖在雕栏上一点,身形已如云中燕般在空中划过,紧接着在房梁上使一招“金钟倒挂”,身形如弓向后探去,锦囊已紧紧抓在手中。
我将一口微苦的茶根咽下,晃了晃带着余温的茶盏,俄然有几分彻悟:我跟个青楼艺伎有甚么可比性?
我好巧不巧地被口中的橘子噎了一口,手忙脚乱中偷眼向秦朗望去,却见他握着一杆紫竹长萧的手僵了僵,耳根不天然地出现了绯红,呵呵干笑两声道:“兄长打趣了。”
“奴家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因父亲被罢官放逐,家道中落,这才饮恨没入教坊司,做了以色事人的章台子。”
瘦子沉吟半晌,眼眸一转,笑道:“云谣女人秀外慧中,心机精美。这幅谜联的上联是“猜”、下联为“谜”,合起来就是‘猜谜’二字,不知鄙人答得可对?”
“常日里花百两银子还难见云谣女人真颜,本日这机遇实属可贵!”
转轴拨弦三两声,轻拢慢拈抹复挑,奏出一曲降落苦楚的调子。
与其说是当红歌姬的香闺,倒更像世家公子的书房,涓滴不落俗气。
一曲毕,喝采如潮。
“话虽如此,这锦囊吊在三丈高的房梁上,你我又没生翅膀,如何飞得上去?”
我本来听得镇静,却被她成心偶然便飘向秦朗的眼神,弄得有些心不在焉。
连我这女扮男装的公子,都忍不住为她凄凄然,更何况在坐的三位货真价实的男人。
便听身边的潘公子低声赞道:“好一曲昭君出塞!”
秦朗顺势抓住挂在房梁上的绣球一扯一荡,绣球顿时散开,化为一条红色长绸,带着玄衣飘飘的身影,在世人头顶一掠而过,春燕投林般回到了二楼雅座。
她不过一袭湖蓝色轻纱罗裙,及腰的青丝挽个简朴的流苏髻,斜斜插一支玉簪。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净水,傲视之际,自有一番秀雅绝伦的轻灵气质。但那冷傲灵动中又透露着勾魂摄魄之美,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睛。
我本来对此君的热情还很有几分感激,待听他表达完这个“夸姣愿景”,遂悄悄白了他一眼。
瘦子笑道:“听闻这女人一副好嗓子,不听确是遗憾。”说罢,云淡风轻地向秦朗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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