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圣上降旨[第3页/共5页]

冯渊天然明白，又道：“何止这些？既翁丈折子上是要上交全数产业，除了扬州的这些，姑苏那边的天然也是要交的。这些年翁丈定居扬州，姑苏的田产、铺子一向都在他们手中。如此一来，他们不但没捞着半分好处，连以往吃进腹中的，此番也要吐出来，可不是够他们受的了？”

黛玉听罢，忙叩首谢了恩，其他人自是也跟着又磕了一遍头才罢。

英莲闻言，少不得猎奇，接了那礼单看了一回，看完却也是瞠目结舌，只道：“怎会这么多？”

翌日，百来张卖身契已悄悄分发下去，府里人向来嘴快，竟半点没叫那些外人晓得。

英莲设想了一下那场面，冷静点了点头。

冯渊因劝她道：“我知你这几日胃口定然不好，可多少要吃一些，不然我便不准你去灵堂。”

冯渊因道：“此事乃翁丈遗言，冯某岂能推委，没得屈辱了翁丈一片忠心！眼下虽丧事未了，然东西却都已齐备，回籍的川资冯某也还接受得起。既宣了旨，林家府库里的东西便已全数归为国库，如何还能再动分毫？”

英莲因道：“有你在，我没甚么好不放心的。只是一点，爹爹到底是这扬州城的盐课御史，堂堂的二品大员，该有场面阵仗还是要有的，我不想今后别人群情起来，丢了爹爹的脸面！”

冯渊嗤笑出声：“还能如何？那帮家伙这般孔殷殷勤，不过是妄图林家的偌大师产。然翁丈既已递了折子，捐了朝廷，他们还能有何话说？不过如翁丈所想，再不甘心也得认了。”

“本来如此。”英莲因点头道，“那现下慕耀还了花，也挨了打，又找了明毅去与他看病，陈家应当消气了吧？”

英莲点头应了，见他眼圈乌青，不由心疼道：“你也莫要一心只顾着我们，也要爱惜爱惜本身，切莫累坏了身子！”

这回冯渊倒是没拦着，因为晓得拦也拦不住，只朝外头喊了一声，未几会儿海棠便捧了热水毛巾进了来，背面还跟着紫苏和半夏。本来冯渊早叮咛小厨房熬了几样细粥并几碟精美小菜，趁了这会子一并送了出去。

不想英莲听了，当下沉了眼道：“连你也唬我？！别人的心机我不晓得，你的心机我还能不明白么？我现在这副模样，你内心恐巴不得明毅不时候刻守在我边上，只怕天大的事儿也会另找别人去，如何恰好找上他了？昨儿个夜里我问起，mm急着拦我的话，我便晓得不对了，以是才来问你。不想，竟然连你也不肯与我说实话！”

转眼便是玄月二十，霍约那边也已将扬州的产业全数盘点安妥，终可放心放他们分开。

*

如此又过了五日。林如海走的第九日一早，便听外头传来喝道之声，竟是霍约领了京中的宣旨官都寺人来了。一时，林府高低皆出了来，止了灵前诵经，摆了香案，在大门前跪了一地。

林府高低皆是忙得不成开交，日夜灯火透明。便是先前听闻产业充公极其懒惰的姑苏族人也变得殷切起来，迎来送往，全面承应，好不热情，倒实在叫冯渊省力很多。

初来时，他们个个悲哀，在灵前痛哭了好一番。以后，又极其殷勤，事事抢着筹措，乃至以冯渊是外姓报酬由，开端大包大揽。林府的人皆深恨他们无耻，然冯渊心中稀有，也不计算，只由他们去，本身倒乐得能享半日安逸。

黛玉深思了一回，面上浮出不舍之意，最后到底还是含了泪说道：“先前我离家去贾府之时，林府少说有二百多号人，然我返来时，只余了一半。眼下，倒是连这仅剩的一半也留不得了。我们一走，他们天然也就没了容身之所，临了只能被卖去别处。这些人有的生在林府，有的长在林府，平生经心极力，现在叫我如何忍心卖了他们去？不如将卖身契还了他们，给他们个自在身，当场斥逐了。如有实在不想走的，跟着我们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