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台球[第2页/共3页]

齐周正色道：“他给的钱多。”

贾赦惊问：“你如何晓得！”

迎春的膝头养好后，贾赦公然依言带了她来大江胡同这边顽，贾琮算添头。宅子里除他们亲爹并无半个外人，贾赦又是个放羊爹，唯恐孩子不调皮。故此两个孩子如同到了天国普通，贾琮天然天上地下全顾不得了，连迎春都放开性子来耍了一日。

贾赦撇嘴道：“甭提了，君子这类生物最是令人费解。”直往中间的圈椅上坐下，抓起一只藕合色引枕捏来揉去的泄愤。

贾赦摆摆手说：“只说那折子这会子不上罢了，又不是一向不上，反正来日方长，有了人证物证也不给他们。况现现在贤人也不便跟他们立时算账，不如先把银子拿返来花招。让他们误觉得交了银子便抵了罪过岂不更好？”如此他们便不会预备着狗急跳墙了。

姜文道：“暂不必，且看他们要做甚么。”

贾赦点头，心道八十万两幸亏没白花。<

贾赦双眸一亮，喜道：“如此说来他实在并非不肯的，只心中纠结罢了。”

姜文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贾大人，我在拿着折子威胁你呢。”

遂同往花圃边一座小花厅走去。

这事儿他真不晓得。

姜武随贾赦出来，只见这花厅四周皆为雕窗，已悉数敞开，当中置一木案，长十尺余、宽五尺余、高约两尺半，木案当中是整块凹下去的风雅槽，滚着些各色小球，桌角有穴。

姜武白日在虎帐泡着，早晨才回家，迎春来几次都是白日，故此二人从未曾见面，姜武尚不知那日的集巧堂大少店主乃是一个小女人。某次闲谈时向齐周曾提到，贾恩侯这么恶棍的一个老纨绔，有贾琮那么调皮的一个小纨绔儿子，偏宗子竟然是那么内疚的一本性子，委实不知他如何教出来的。齐周天然是知情的，偏不说破，只夸那孩子暖和灵透，全无一分像贾赦。姜武连声同意。

姜武瞧见好笑，问道：“贾大将军何事不痛快？”

贾赦自巴不得一声，便将户部与御史台共同追欠银一计说了。

姜文笑道：“非也，是江南甄家。”

齐周苦笑：“我未曾去他们府里的荣禧堂阁房过，只穿堂而过，往他书房寻他。”

姜武嫌弃的瞧了他一眼问齐周：“你竟然忍了他这么大半年的？如何忍下来的？”

世人大笑。

齐周见贾赦仍盯着台球桌，无法向姜文问道：“贤人的意义，店主可需立时搬出来？”

这便是今后赫赫驰名的宏安三杰的初度会晤。数百年后影视剧中，齐周击球后的那一扬眉一向被他的扮演者们作为海报必选pose。

姜文“嘭”的一击，台球乱滚，偏没一个入洞的，姜武又跳起脚来批他。姜文收杆笑道：“这京里熟谙你贾恩侯的君子约莫唯程木安一人耳。定是你出了甚么损招，木安不肯承诺使。”又道，“这些日子木安日日满脸踌躇，想来必是你做的功德。”

这宅子头一进窜改不大，只稍作些润色。穿过正厅是个小小的天井，从天井一边的月洞门穿出去原为花圃，现在这花圃已然完整变了个模样。

因贾赦本身深爱台球，非常兴趣勃勃的教两个孩子顽。贾琮人小性子也躁，虽喜好这个，偏老也打不好。反倒是迎春，心明眼亮、动静得宜，天禀较之旁人强了十倍！论起这几个当代的新手，迎春竟是学得最快最好的一个。喜得贾赦在一旁哇哇直喊，又想这闺女若生在刘洋阿谁期间，只怕能较陈思明刺眼几分。

贾赦想着，中式园林荣国府里就有，故此这边被他改革成中欧合璧的。小鱼池完整变作花坛，假山给运到其他院子里去了，亭子里头改成牌桌，另设秋千、摇椅、带特制大阳伞的茶桌、烧烤架。这些物什皆由贾赦亲身指导人画的图模样，极其简练。另寻海商上西洋去弄雕塑去了。也不是京里寻不到雕镂妙手，只是他们雕出来的东西多少都带着天朝人文气味，而贾赦只想找些宿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