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页/共3页]
林珩往桥上走了几步,公然是有客来,那剑眉星目、英姿飒爽的俊美青年不恰是多日未见的褚钺么?只见他身上穿戴一件石青江绸白蟒箭袖,外头罩着一件玄色貂皮披风,身量英伟、气势折人,行动间很有龙盘虎踞之势。林珩在心内一赞,公然是豪杰人物,比之初见,慎重成熟多了。褚钺大步走了过来,哈腰往林珩额上屈指一敲,笑道:“如何见了我也不来迎?呆站在这里做甚么?”
倒是靖海侯世子不太晓得兵法韬略,身子骨甚是孱羸,常日里只在诗书上头勤奋,现在在翰林院中当个闲差,为此信义亲王甚是遗憾,“虎父无犬子”这句鄙谚也不全仇家。褚钺倒感觉,若非如此,熙成帝恐怕不大会将这家女人指给他,远的不说,其他皇子皇孙心中先要不平了。
“你既如此说,不若叫蝠哥儿,一则讨个好口彩,二则贱名好赡养,如何?学名可得大了些复兴。”林母沉吟半晌道。林海也觉甚好,林母便叮咛府内高低人等,重生的二爷喊作蝠哥儿,可别混叫了。
林珩摆摆手,轻声问道:“蝠儿睡了多久?”一面上前去打量他的形貌,端倪尚未展开,面孔红彤、青筋模糊。林珩心内一软,又喜又惧,不由伸脱手指在他眉间一点,触手又热又嫩,不由又多点了两下,见他一副要哭的情状,才缩回了手。奶娘杨妈忙上前哄了哄,幸而没哭。
贾珠面上恹恹,贾琏守孝未曾来,他一人捡了个杌子坐在窗边看水。林珩上前与他说了两句闲话:“大哥哥如何闷闷坐着?三娘舅也来了,你们不是一贯最投机么?如何不去与他说说话?”林珩口中的三娘舅是秦氏胞弟秦冼,他与贾珠是同年秀才,在文会上经常见面,相谈了几次,相互感觉投机,又是模糊约约的亲戚,遂成了一对相知好友。客岁秋闱、本年恩科,两小我俱没考中,更是添了惺惺相惜之意,常在一起发些怀才不遇的牢骚,更觉情洽。
转眼三朝便到,这一日恰逢林珩休沐,便请了诸位同窗、世交亲谊一道来看洗三,非常热烈。林母也欢乐他交游广漠,便在外院园子里的“濯缨水阁”安排了四桌席面,任他宴客。如张家、秦家、贾家、胡家、刘家(胡刘二家是林珩庶出姑姑的夫家)等表亲来得最早,张、秦两家夙来亲厚,还帮着林珩待客。
林珩咳了咳,严肃道:“好生服侍哥儿。哥儿好了,我天然有赏。”奶娘们恭敬地应了,林珩又看了一回蝠哥儿睡觉,才退了出去。镇静地跟秦氏说道:“这么小,脸才有我的巴掌大。睡得很甜,害我不敢抱他,深怕一动,他就醒了。”秦氏在屋内听得也很欢畅,笑道:“他现在还小,抱着费事。比及满月大些了,你还欢乐,抱上一日不放手也由你。”母子说了一会子话,就见孙立室的带着几个高壮的媳妇抬了几篓子五色喜蛋来发,说是林母的叮咛,宅里宅内的大小男人孩子每人十个,都沾沾喜气。林珩见院内小丫头们欢乐着挤成一堆去领喜蛋,便与秦氏辞去。刚巧走到门口,遇见林母的大丫头碧山来请他,便跟着碧山去了。
林珩滑头一笑:“小生为豪杰身上气势所慑,惊吓住了。”褚钺戏谑道:“几时见你这般怯懦?”一面直起家来,作势捶了捶腰,叹道:“弯着腰说话可真累。”林珩只当听不见,闲闲道:“现在你也只好讽刺我的身量了,想来你也想不到甚么新奇模样。”褚钺双手抱胸,开朗一笑:“比如说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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