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1页/共3页]
信义一丝不苟地谢过座后,才斜签身子坐下。熙成帝端起珐琅黄地金龙戏凤茶盅,喝了一口茶,和煦道:“铮儿和钟儿的婚事可都定了?”信义浅笑道:“已与李家、陈家下过定礼了,只待钦天监择了谷旦与他兄弟二人结婚。”熙成帝点头:“这也罢了,他们的事由外务府筹办,倒也简朴。”“全赖父皇恩德,只是另有件事,也得劳烦父皇,不知钺儿的婚事可有下落?”信义笑嘻嘻问道。
义直又与熙成帝商讨了几句。信义亲王倒是来商讨河南省赈灾款被贪污调用一事。熙成帝冷哼一声:“贪鄙之徒,死不足辜。”信义亲王义愤填膺道:“儿臣听闻河南受灾百姓多死于饥饿、瘟疫,这些赃官不但残害百姓,还孤负了父皇悯民的一片情意,的确罪大恶极,非族诛不能布衣愤。”熙成帝接过信义呈上来的奏章,皱眉道:“如何量刑如此之重?”首恶诛三族,余等从犯诛一族,半个河南省的官员都折在里头了。
到了御书房门口,义直、信义留步端整衣冠,待来舟出来恭迎,这才进了门去。熙成帝斜倚在宝座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听到他们出去的响动,才抬开端来。信义细心地打量他的父皇,不知何时起,鬓边白发如何也藏不住,内心莫名地一阵酸痛,豪杰迟暮也不过如此。熙成帝微微一笑:“你们兄弟明天怎生来得这般划一?”义直开朗一笑:“倒不是儿臣们约好了,我与四弟刚巧在承安门遇见了,便顺道一道来了。儿臣本日来,是为了本年秋闱,都城乡试主考不决一事。”
皇子们能够在京中各个衙门轮值历练,皇孙们并无此安排。义直亲王的宗子十六岁因故短命,熙成帝怜此中年丧子,给了义直亲王一个恩情,特许一子享皇子报酬,可入部参政。现在义直亲王世子已在户部学着办了一年的差,更加出息,给义直亲王添了很多阵容。倒叫义忠亲王恨得不可,他的嫡宗子也封了世子,但是熙成帝没给恩情,现在二十出头的人了,从宫里出来后,便在家闲散无事,义忠亲王只好将他带在身边教诲些事件。义直亲王拧紧眉头,倏尔淡淡一松,轻描淡写道:“我想上个折子,奏明鎜儿年事已满,该出阁讲经了,到时父皇自有裁断。”
义直现在在礼部当差,礼部掌科举,秋闱算是本年礼部的甲等大事之一,而都城乡试在天子脚下停止,更须谨慎对待。客岁义忠掌礼部,暗里招揽了很多贤才,义直看着眼热,务需求将本年秋闱办得花团锦簇,一是显出他的手腕,二来也可靠近靠近这些清流文人。义直从袖里取出一份折子,交由来舟呈给熙成帝阅览。这是他与礼部诸位大人再三参议以后,才肯定下来的主考官名单。
熙成帝淡淡一笑:“钺儿是个明理大气的孩子,颇通《太祖圣训》。”信义内心一惊,父皇竟如此看重钺儿?
义直点头道:“恰是,请为我二人上禀。”胡善号召小内侍们手脚敏捷地上清茶点心,微微哈腰:“王子稍候,主子这就去禀报圣上。”二人常来此处,倒也不陌生,择了椅子按长幼东西向落座。信义把玩动手中的虎魄扇坠,内心策画归去该教唆谁上折子,折子又得如何说话。义直亲王自进入耳房,便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不时捋捋下颌的髯毛。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胡善面庞端肃地走了出去,清咳一声道:“圣谕,传义直、信义两位亲王觐见。”
熙成帝又意味深长地添了一句:“可别尽弄些虚的来乱来朕。”信义心脏一阵狂跳,噗通一声,双膝着地,咬住牙根,慎重道:“儿臣毫不敢欺君。”熙成帝方温声道:“起来罢。你用心办差,朕内心便欢乐。来舟,搬个绣墩给老四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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