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危机四伏枕戈待旦[第2页/共3页]

林母点头道：“恰是如此，我们原也不该张扬。”又对着林珩正色敛容道：“玉儿也须得晓得分寸，方才见到神仙的那些话儿不准再跟别人提起。”林珩忙凛然应是。秦氏笑道：“我们玉儿并不是那没有分寸的人儿，说话前不还求了老太太斥逐世人么？”林母叹道：“到底稚嫩了些，这么白眉赤眼地把人都赶下去，岂不是叫民气中生疑。”秦氏更是笑着道：“他小人家那里能思虑全面，只好我们帮他圆了就是。”林母点头道：“这个倒是。你既说了，就让你摒挡吧。”秦氏应了，忙到门口叫了吴嬷嬷、张嬷嬷上前，叮咛了他们几句话，二人仓促下去打理。

林海等人闻言大惊，忙说道：“这是如何回事？细细说来。”林珩隐去一些不便提起的枢纽，拣些能说的事奉告世人。林海喃喃道：“怪道张真人说你到了一处我们不能到的去处，本来竟是望乡台。”林母也叹道：“这老货公然有些修行，只是非常可爱，他与我们家老太爷是如何的友情，竟然也不肯奉告我们实话。”秦氏只谢天谢隧道：“多亏了那位神仙，不然玉儿也回不来了。我们得为他立个神位，日日供奉香火才是。”

听了太医的诊断后，阖府家人齐齐念佛，表里欢声如雷，大家俱是满面笑容。林母等人也才放心，问道：“饿不饿？”一面叫人去取厨房里正熬着的粳米粥来。林珩喝了几勺，嫌口淡，扭过脸去不吃。这林珩自从定了心后，倒是更加率性了，偏世人都纵着他顺着他，唯恐那里不如他的意。秦氏好言哄劝，待他好了，任是想吃甚么都由他，又撕了点笋尖喂他，才勉强喝了大半碗粥。

这位熙成帝最是贤明神武、雄才大略的人物，比之秦皇汉武也不差甚么了，恰好他也跟这秦皇汉武暮年一样的症候，逐步信起神仙方术。偏他又非常禁止，并不命人去搜索甚么长生不老之药，也不平食丹药，只是好听神仙逸闻，但叫众臣不知从何劝谏，只得暗自忧心。

这隔日早朝上，林家的紧邻工部侍郎余清上了一本奏折，说到他们东城玉梨胡同昨日呈现了一名真仙，这真仙可了不得，虽没有现身，只半空奏了几段仙乐，听了叫人精力抖擞、百病全消，林海沉痾不治的小儿都被救醒了，将其衬着得无所不能、神通泛博，又说这真仙现身乃是上天对本朝国泰民安、政通人和、民丰物埠的嘉许，这但是本朝最大的吉祥，恰是今上管理天下有方之证，把话说得鲜敞亮丽、花团锦簇。朝上的众位重臣纷繁以眼睨之，非常不耻。内阁首辅宋芝山频频想打断他，但余光瞟见坐上的熙成帝一副听兴正浓的模样，强自按捺下来。

等二人把林珩安设好，外头的通报声此起彼伏，忙放下幔帐叫他放心安息，又叮咛丫头们好好奉侍，才赶去出待客。林珩也觉有些倦怠，合眼睡去。且不说这百口亲朋如何探视、说了哪些亲热话儿、个个念佛光荣，只说隔日林海上早朝时遇见了件捏盗汗的事儿，叫他唬得魂儿直飞。

秦氏又商讨着要把林珩挪回东配房去，林海也点头拥戴道：“为了这孽障，倒叫母亲不得安息。现在他好了，还是叫他挪归去吧。”林母点头道：“这也罢，已经遣人去各处报信，想来一会子各家亲戚也该来了。我这里人来人往，倒搅了他静养。”秦氏用一床红绫小被子将林珩包裹严实，林海伸手就把他抱了出去，秦氏忙随后跟上去。贾敏见他二人如此默契，未免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