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第2页/共3页]

“真的是天花？！”王夫人听了也是神采大变，拨弄着佛珠的手指猛地一挣，让她不由地呼痛起来。但这疼劲儿也让她醒过神来，蓦地将眼神儿转向了傻愣在一旁的赵姨娘。王夫人再也保持不住，神采慌乱地尖声吼道：“快，快把这贱人拉出去，关到他们那院子里，谁也不准再出来。”

事情也确切不出贾小环所料，他刚从床高低来，就闻声小院门外的喧闹声。然后，不过眨眼工夫，赵姨娘便已经被两个婆子推动了院门。紧接着，那两个婆子便仿佛沾了甚么秽物一样，尽是嫌弃地甩动手，嘭地一声将那院门给摔上。贾小环站在房门口，尚且能闻声那哗哗啦啦的铁链锁门声。

娘亲，也只是这一回了，今后儿子再不会叫那女人在你面前作威作福。

只是，说着说着便有些说不下去了，贾小环抬起那双泛红的眼，抱着赵姨娘低声道：“娘，今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刻苦了，再也不会了。”

何况……何况，她的环儿还在这院子里，她的环儿也是这府里的少爷！

赦大老爷感觉好笑，便连心中的那一点郁愤不甘也抛到了脑后，干脆同小家伙儿闲话起农庄的事来。他当年如贾环如许年纪的时候，也是常常被祖父祖母带着到处玩儿的。当时候的光阴，真是夸姣得……让他都不敢等闲去回想。

赵姨娘的面色已经惨白，顾不上自个儿被推倒的疼痛，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三两步便抢到了儿子跟前，一把将人紧紧抱住。但旋即又像是想起了甚么，又将儿子拉开一些，揭领子捋袖子地好一番检看。待到没瞅见儿子身上有痘疮，才仿佛松了口气非常，半软着身子疲劳在地上，抱紧了儿子痛哭失声。

因路上的破钞，伯侄两个回到荣国府时，已经是玄月初十的半下午了。这两日虽没在府上，贾小环却也大抵能猜到，娘亲赵姨娘怕是要受些罪的。果不其然，他才方一跨进院子里，便听小吉利儿说了，娘亲昨日被罚了跪，跪的时候有些长伤了腿，怕是得两天下不来床呢。

没错，贾小环之前决计与大伯父贾赦碰上，又借势阳踏秋之机去到豢养牲口的农庄，为的便是这牛痘了。

当年，他是被师父种过牛痘的，是以晓得人若染上了这个，病发的时候同天花是非常类似，很轻易便会混合。只不过牛痘的症状却轻了很多，并且不会有性命之忧，反还能因祸得福，再不会被天花那等恶疾扰乱。

儿子这么知心孝敬，赵姨娘哪曾受过这个，当下便掉下泪来。她却恰好嫌自个儿丢脸，用力抹了抹脸，又拧了儿子面庞儿一把，用心恶声恶气地骂道：“你这没脸的种子，老娘受这些苦哪是因为你，还不是那边看着老娘得老爷的宠，内心妒忌的罢了，又关你甚么事……”

……

那些天杀的呀！莫非竟没有把小鹊给移走？她但是染了天花的呀！

赵姨娘正哭着，也不知怎的，俄然瞅见了立在一旁耳房门口的小吉利儿，顿时便止住了鼻涕眼泪，也顾不上用帕子抹一抹，便急声问道：“你站在那儿做甚么……莫非小鹊还在那屋里？”问到最后，赵姨娘已经霍地站起家来，眼睛都将近瞪出来了。

目送走了惶恐失措的周瑞家的，贾小环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他那日去到农庄上，特地挑的便是牲口多的庄子，为的就是那长在牛身上都痘痘们。也算是他的运气不错，还真碰上了一头刚生下崽子的母牛，手头上便有了那两卷沾着牛痘浆液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