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薛小妹新编怀古诗 胡庸医乱用虎狼药[第1页/共6页]
只因遗得风骚迹,这天衣衾另有香。
赤壁沉埋水不流,徒留名姓载空舟。
宝玉笑道:“你问我?风趣,你倒成了才来的了。”麝月也笑了,又要去问人。宝玉道:“拣那大的给他一块就是了。又不作买卖,算这些做甚么!”麝月听了,便放下戥子,拣了一块掂了一掂,笑道:“这一块只怕是一两了。宁肯多些好,别少了,叫那穷小子笑话,不说我们不识戥子,倒说我们故意小器似的。”那婆子站在外头台矶上,笑道:“那是五两的锭子夹了半边,这一块起码另有二两呢!这会子又没夹剪,女人收了这块,再拣一块小些的罢。”麝月早掩了柜子出来,笑道:“谁又找去!多了些你拿了去罢。”宝玉道:“你只快叫茗烟再请王大夫去就是了。”婆子接了银子,自去摒挡。
晴雯安闲熏笼上,麝月便在暖阁外边。至半夜今后,宝玉睡梦当中,便叫袭人。叫了两声,无人承诺,本身醒了,方想起袭人不在家,本身也好笑起来。晴雯已醒,因笑唤麝月道:“连我都醒了,他守在中间还不晓得,真是个挺死尸的。”麝月翻身打个哈气笑道:“他叫袭人,与我甚么相干!”因问何为么。宝玉要吃茶,麝月忙起来,单穿红绸小棉袄儿。宝玉道:“披上我的袄儿再去,细心冷着。”麝月传闻,回击便把宝玉披着起夜的一件貂颏满襟暖袄披上,下去处盆内洗手,先倒了一钟温水,拿了大漱盂,宝玉漱了一口,然后才向茶格上取了茶碗,先用温水ッ了一ッ,向暖壶中倒了半碗茶,递与宝玉吃了;本身也漱了一漱,吃了半碗。晴雯笑道:“好妹子,也赏我一口儿。”麝月笑道:“更加上脸儿了!”晴雯道:“好mm,明儿早晨你别动,我伏侍你一夜,如何?”麝月传闻,只得也伏侍他漱了口,倒了半碗茶与他吃过。麝月笑道:“你们两个别睡,说着话儿,我出去逛逛返来。”晴雯笑道:“外头有个鬼等着你呢。”宝玉道:“外头天然有大玉轮的,我们说话,你尽管去。”一面说,一面便嗽了两声。
晴雯因方才一冷,现在又一暖,不觉打了两个喷嚏。宝玉叹道:“如何?到底伤了风了。”麝月笑道:“他夙起就嚷不受用,一日也没用饭。他这会还不保养些,还要玩弄人。明儿病了,叫他自作自受。”宝玉问:“头上可热?”晴雯嗽了两声,说道:“不相干,那边这么柔滑起来了。”说着,只听外间房中十锦格上的自鸣钟铛铛两声,外间值宿的老嬷嬷嗽了两声,因说道:“女人们睡罢,明儿再说罢。”宝玉方悄悄的笑道:“我们别说话了,又惹他们说话。”说着,方大师睡了。至次日起来,晴雯果觉有些鼻塞声重,懒怠转动。宝玉道:“快不要张扬!太太晓得,又叫你搬了家去养息。家去虽好,到底冷些,不如在这里。你就在里间屋里躺着,我叫人请了大夫,悄悄的从后门来瞧瞧就是了。”晴雯道:“虽如此说,你到底要奉告大奶奶一声儿,不然一时大夫来了,人问起来,如何说呢?”
夏季天短,不觉又是前头吃晚餐之时,一齐前来用饭。因有人回王夫人说:“袭人的哥哥花自芳出去讲,他母亲病重了,想他女儿。他来求恩情,接袭人家去逛逛。”王夫人听了,便道:“人家母女一场,岂有不准他去的。”一面就叫了凤姐儿来,奉告了凤姐儿,命酌量去办理。
宝玉看时,上面有紫苏,桔梗,防风,荆芥等药,前面又有枳实,麻黄。宝玉道:“该死,该死,他拿着女孩儿们也象我们一样的治,如何使得!凭他有甚么内滞,这枳实,麻黄如何禁得。谁请了来的?快打发他去罢!再请一个熟的来。”老婆子道:“用药好不好,我们不晓得这理。现在再叫小厮去请王太医去倒轻易,只是这大夫又不是奉告总管房请来的,这轿马钱是要给他的。”宝玉道:“给他多少?”婆子道:“少了欠都雅,也得一两银子,才是我们这流派的礼。”宝玉道:“王太医来了给他多少?”婆子笑道:“王太医和张太医每常来了,也并没个给钱的,不过每年四节大趸送礼,那是必然的年例。此人新来了一次,须得给他一两银子去。”宝玉传闻,便命麝月去取银子。麝月道:“花大奶奶还不知搁在那边呢?”宝玉道:“我常见他在螺甸小柜子里取钱,我和你找去。”说着,二人来珍宝玉堆东西的屋子,开了螺甸柜子,上一格子都是些笔墨,扇子,香饼,各色荷包,汗巾等物,下一格倒是几串钱。因而开了抽屉,才瞥见一个小簸箩内放着几块银子,倒也有一把戥子。麝月便拿了一块银子,提起戥子来问宝玉:“那是一两的星儿?”
请收藏本站:m.zbee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