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明珠草芥黛玉入府[第1页/共3页]
由此,春纤不免感慨:贾母哪怕心疼女儿贾敏,只瞧在这一件事上,便能明白,这等心疼休说没过贾府,便是宝玉等,也是比不得的。想来也是贾敏自出嫁后,鲜少返来,哪怕母女情分极好,也垂垂在光阴里磨去了大半。剩下的情分,比得过三春,却比不得宝玉,比不得贾府并元春等,更比不得她自个儿。
这等感慨,在春纤心中考虑一回,只存在心底,却不敢与旁个提及,只与鹦哥略提了一句,也不往深里说去。倒是光阴如流水,春来秋去的,转眼便入了冬。且说这一日,瞧着天气昏黑,俄而垂垂有些雪子洋洋洒洒落了一地,便有丫环仓猝打起来帘子,且与坐在上首的贾母道:“老太太,林女人已是下了船,正坐车来了。”
“太太自是慈悲人,且我是老太太身边的,更加得牵涉不上,又有甚么可担忧的?”鹦哥听得这话,倒是一怔,再想不得春纤说的倒是王夫人。只她夙来详确,心下不免考虑平日所为,竟也无处搜索出获咎了太太的处所,越产生了迷惑。
鹦哥度量春纤之意,自是会心,也是悄没生息地随她到了僻静地点,见着摆布无人,方笑着道:“你又这么个模样,莫非我另有甚么事儿不能与旁人闻声了不成?”
鹦哥便拉着她的手,目光温和,笑着道:“你不晓得,我倒是盼着你我之间的交谊能长悠长久,再也断不开的呢。”春纤听得这话,心内也有几分柔嫩,少不得与鹦哥又是说了一番衷心话。
春纤在侧考虑,边上世人却在侧渐渐将贾母并黛玉安慰住了。
旁的丫环自是或真或假的也哭了一回,春纤在侧瞧着,心下生出酸楚,眼中也由不得落了两滴泪,又想:眼下黛玉父女也好,贾府高低也罢,约莫也不过想着丧父长女为五不娶之一,贾家或许暗中还会考虑林如海许是会另娶一后妻,或是选了嗣子,方各式将黛玉接到贾府当中。却不晓得,过几年后,林如海过世,林家世代袭爵仕进积累下来的财产也是不翼而飞。只一个黛玉,在林家那边,原是林如海的掌上明珠,心疼如同掌中珍宝,落在贾府当中,却被瞧着如同草芥――她与宝玉情根深种,倒是无人主张,谁个至心为她着想!
春纤倒是早有所想所备,正欲在鹦哥心中埋下一颗钉子的,也是拉拢她站在一处反对宝黛爱情,已存下一段话来,见着她惊奇,便悄声道:“姐姐且听我几句胡话。老太太夙来是爱聪明的美人儿,瞧着晴雯便晓得了。太太却喜好那等瞧着贤惠不甚出挑的人,只瞧着她身边的大小丫环,哪个面貌能说得上出挑的?当今,珠大爷过世,太太又待小兰大爷淡淡的,竟只将宝二爷看作心头肉。似我们这等的,见着宝二爷竟只还离着远远的,方是端庄。偏生宝二爷却极爱在我们这里厮混的,我瞧着前些光阴,他磨着姐姐要了胭脂,那会儿偏又有太过分来回老太太的话,如果瞧见了……”
春纤见状也是在心底一叹,暴露几分犹疑来,半晌才在鹦哥的目光下又低声道:“姐姐不晓得,我原在那养父母的村庄里见地过的,夙来女人最是嘴上短长的,一点子小事都能传的沸沸扬扬,前一年乃至有个好好儿的女孩儿被逼着吊颈――她也没做甚么,不过是与她表哥略靠近了些罢了。原拿着当哥哥瞧着的,便密切了些,谁想着这落到旁人眼底,竟就是罪恶了!这等世道,我们不过是使唤的丫头,自比那女孩儿还艰巨,那里能不细心!”
“可不是。姐姐细想,老太太最疼宝二爷,他屋子里连着媚人好些都是老太太调教好了,送畴昔与他使的。姐姐夙来色色都是好的,若也是这么着。”春纤顿了顿,方才又道:“这也不是不好,可如果没那等心机,何必畴昔与那些个故意机的掐尖要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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