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剑雨[第1页/共2页]

这晚淮安城内风雨交集，赌坊大堂内却灯火敞亮。五人围聚桌前，佩刀挂剑，喝酒吃肉，酒桌上混乱放着骰钟、骨牌一类物事。

青衣少女面前，雨滴落在地上，如剑凿普通，将青石板生生刻出五个字来。

落空这片瓦檐遮挡后，冷雨浇下，瞬息便将二人淋到湿透，青衣少女模样狼狈，却见礼道：“谢前辈不杀之恩。”

但过了一会门外也没其他动静，张豹皱起眉头，对燕老八扬了扬下巴：“你去看看。”

青衣少女的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判正法刑，她缓缓抽出长剑，那剑锋在黑暗中亮起剔透的青光，这柄剑与李长安的刀比拟就像琉璃与瓦砾，仅从肉眼便可辨别出崇高与卑贱。

二人在圈中，被砖瓦哗啦砸下，只能用手臂竭力反对。

…………

雨夜里，青衣少年站在一片瓦檐下，远了望着那雨中独行的蓑衣斗笠的身影，玩味道：“师姐，这小子倒另有点破釜沉舟的气势。”

世人闻言立时收声，酒醒了一大半，伸手摸向腰间刀剑。

“挖坑。”李长安靠在墙边，拄起铲子喘了口气，淡淡笑道：“你多数不想晓得这是做甚么用的。”

青衣少年下认识往圈外躲去，却被青衣少女紧紧扯住了手，此时圈外的雨是无数柄利剑，若出去只会被刺成筛子。

在她眼中，凡人与蝼蚁无异，阿谁少年在冷雨中披着铁甲般的蓑衣艰巨独行，而一身青衣飘但是立滴雨不沾的她却能够等闲决定他的宿命，这就是修行人与凡人的不同，这不同比横亘千万里的青牢山更难超越。

“师姐？”青衣少年迷惑地喊了声。

彭继虎骂骂咧咧地起家，“娘希皮，哪个没栓好门！”

这一步，她不敢再跨出涓滴。

白衣人悠然道：“彻夜，你二人不得走出脚下周遭一丈之地。”

统统人都看到了雨中的人影，而雨中的人影却对他们视若无睹，只是自顾安闲忙活着甚么。

“师姐……”青衣少年讷讷地脱下外套，为青衣少女挡雨。

这群人喝得满屋子都是酒气，刀剑却不离身。

“凡人总会做偶然义的尝试，我给过他机遇，他不珍惜，这就是他的命。”

“给你收尸。”

她神采白了白，举剑齐眉，对雨中一拱手，“敢问是哪位前辈？”

那是座大院，大院正屋连墙有二十来丈，大门摆布各挂一张木匾，上书：“得失恐惧显英豪，来去通畅吾随心。”

白衣人淡淡看了他一眼，那剑尖就不受节制地往一旁偏去，仿佛成心识般不肯面对这雨中的白衣人，青衣少年心头大诧，就算是剑道三境中的剑与心合之境也未曾传闻能令敌剑自主退避。

这夜雨，已化作无边剑气。

青衣少女神采沉默，没有回绝。

吱呀――

张豹运足目力，才看清了阿谁黑影正在做的事情。

李长安扔开铲子，握住腰间刀柄，这把刀已在黑暗中隐去锋芒。

暴风呜呜的响，纵是暴雨也袒护不住，仿佛鬼哭。

大门俄然开了条缝，冷风呼呼直往里灌。

“前夕你留下的字，也如数偿还。”白忘机微微一笑，说完后，便转成分开。

不等他起家，那冷风一刮，大门完整敞开了，暴露外头一片黑洞洞的气象。

雨珠打在瓦檐上，落在地上，便会脆弱地四散飞溅，不会留下涓滴陈迹，但青衣少女晓得这些雨珠并不似它表示出来的这么有害，现在若她走入雨中，刹时就会被它们在身上穿出万千孔洞。

张豹问道：“做甚么用？”

“若敢出圈，死。”

一道白衣身影在雨中负手而来，那在青衣少女眼中锋利如剑的雨滴在落到他身边时，便好像东风中的柳絮那般和顺，轻飘飘地荡开，不会有一滴落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