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共3页]
周青青转头,朝老掌柜看去,眉眼弯弯笑道:“林伯,这金陵城耳目多,你就不怕这番话被官府人听了去,给你定个妄言罪?”
周青青瞪了她一眼,拉起她讽刺道:“我家二妹思春了,走!本日收了租钱,大姐给你买两件新衣裳去,赶明穿戴标致衣裳,说不定就能找到跟方才西秦那人普通俊的相公。”
周香香一副见钱眼开的小模样,啧啧道:“姐,那些木箱子里,不晓得都是些甚么宝贝?西秦武王但是他们西秦的战神,这聘礼必定贵重得很。”
但西秦主动握手言和,这场来得俄然又诡异的蕲城之盟,不管对南周朝廷还是平常百姓,总该都是件天大的丧事。
周香香摸了摸后脑瓜,道:“宫里的安公公啊,前天他上街给静安公主买水粉,我撞见他传闻的。”
自半年前,南周与打了数十年的西秦媾和以后,皇都金陵城,现在高低一派欣荣富强,已然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就连茶米铺子租钱都较畴前涨了两成。
蕲城不幸的守备和他一众残兵败将,顿时喜极而泣,屁滚尿流,当夜快马加鞭给金陵送报。
周青青正要斥责她跑去了那里,小女人已经喘着气开口:“姐,街上来了好多西秦人,传闻是来同咱南周求亲的。”
那马队中间是拖着十几个大红木匣子的马车,颠末长途跋涉,已经染上了一丝灰蒙蒙的陈迹。
周香香又冲动地拉了拉拽动手里的袖子:“姐,你看前面那小我,模样好俊!”
周青青暗叹一口气,想当初她爹活着时,她们姐妹也是宫中常客,春秋相仿的几位公主,也算是她们的手帕交。畴前周香香从宫里获得甚么动静,必定都是静安公主亲口奉告她,现在听到甚么轶事,却只能从个出来买东西偶遇的公公口中得知。
孰料,西秦兵临城下,蕲城守备正要咬牙决死一搏时,西秦那位主帅,一起攻无不克的武王秦祯,俄然对南周提出媾和。
少女嘴角轻扬,绽放一抹笑意,放开手中那有些发烫的烟斗,玉葱般的手指,将那些钱扒拉开来,随便点了一下,又拣起此中的银子,塞入腰间,再一把抓起铜钱灌进筹办的布荷包中。
而此人虽着甲胄,单手持辔。但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看起来并不似将士,倒有几分温文尔雅的书卷气。若不是他面上有长途跋涉的风霜倦色,约莫还很有几分谪仙的味道。
此人恰是米铺的掌柜林伯。
周青青敲了一下她脑袋,随口问:“你听谁说是西秦武王来求亲的?”
于侯府和定西王府暮年干系靠近,周青青同于小侯爷年事相仿,两人幼经常一同玩耍,当时的于小侯像个跟屁虫普通,甩都甩不掉。王爷和侯爷看在眼里,便半开打趣半当真,口头订了娃娃亲。
周青青回身看出去,只见这一队西秦人马,不紧不慢行过。那马蹄扬起空中灰尘,蒙上了一层雾色。
思及半年前,听闻西秦雄师一起东进,金陵沦亡不过是迟早的事,她还深思着自家身为皇室宗亲,固然家道中落多时,但定西郡王这个名号犹在,只怕城破以后,他们一家高低难逃厄运,或许该提早找个深山老林,先躲起来再说。
老掌柜朗声大笑:“这世道谁说得准?西秦兵力昌隆,目睹着咱这金陵城都要成其囊中之物,怕是中了哪门子的邪,才跟咱大周媾和。说不准未几久,又挥兵过来把咱这里踏平。我这旱烟还是从速多吸几辩才好。”说罢,他拿起那木台面上犹在冒烟的烟袋,狠狠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眯着眼睛,默了半晌,幽幽叹道,“如果县主您父亲定西郡王还活着,咱金陵城的人,也不消过得这般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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