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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华亭:惊心动魄的宫廷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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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舍内青州(2)[第2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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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觉鼻翼微酸,却并不肯纠察原委。前人道:彩云易散琉璃脆。大多太夸姣的事物都是如此吧,闭上眼睛的时候它们还是完竣无缺的,再展开便已流散成风,碎裂成沙,毫不会因为民气的一句“再多留半晌”而稍作立足。彩云如此,琉璃如此,飘絮飞花亦是如此。

“娘舅放心,此事我已办得妥妥当帖了。”“娘舅,此事不管如何,我俱会一力咬牙担待。”他俄然嘲笑出声,本来本身这副肩上,能担负的究竟也只要这么很多。

顾思林伏跪在地,仿佛微一颤抖,半晌才叩首,嘶哑了声音,“陛下体恤入微,臣谢恩。”定权此时方知天子问话的本意,虽不回顾,却也似可瞥见齐王面上的嘲笑。他冷静闭上了眼睛,便觉天旋地转。定下神来再看时,顾思林已经低头坐回了原位,一手按着膝盖,手上青筋暴叠,虎口和指节皆是承弓磨出的重茧;再望向高高上坐的天子,只可见一身朱色朝服,难辨他脸上神情,胸臆间一阵发胀,只想作呕。

定权叹了口气,伸手欲取那漆盒,忽见敞开的妆匣中搁置着一枝已经干枯的栀子花。散落于四周的簪环,公然如她所言,皆是翠玉。一刹时心如刀割,痛不成遏,乃至揭开盒盖的手指皆在微微颤栗。他将盒中金钗渐渐取出,钗头是一只小小仙鹤,仰首向天,展翅欲翔,一羽一爪,皆锻造得丝丝现相,精美绝伦。与平常花钗分歧,两股钗尾打磨得非常锋利。

定权释手,打量了半日,方搁笔道:“你瞧瞧吧。”阿宝怔忡展开眼睛,怅怅向镜中望去,不由呆住了。蹙眉瞪眼定权,见他歉疚地笑笑,道:“我从未画过,明天是头一遭,你就多多担待吧。”阿宝哭笑不得隧道:“殿下没有画过,便来拿我练技术吗?”定权望着她,半日才笑道:“你的脸皮可不如玉版笺称手我只是见书上说,内室之乐,无甚于画眉者,便想尝尝。阿宝,你的夫婿替你画眉毛,你不喜好吗?”她低头不语。

满朝温馨了半晌,才闻天子笑道:“太子的话,顾尚书可听清楚了?”顾思林顿首答道:“殿下所责,臣并不敢强辩。只是臣在本奏中所陈之情,也请殿下明察。”

定权微微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只觉如许有所倚靠,便非常安然。心中只愿这车,平生一世都不要停止才好,平生一世都靠在这里,就不消再去面对那些人、那些事,不消再去面对顾思林本身如何另有脸再去见他?

他两行老泪,已不能顺颊而下,倒是缘着颧畔褶皱,向耳边横淌,天子叹了口气,冷静转头,看了定权一眼,问道:“太子如何说?”定权在一旁冷眼旁观好久,略笑了笑,道:“臣不敢妄言。”天子道:“你是储君,尽管站在那边瞧着臣工辩论,算如何回事?你内心想的,说出来便是,有甚么妄不妄言的?”定权躬身答了声“是”,方问道:“顾尚书方过知天命之年,何言一‘老’字?尚书既慕先贤,亦必知‘老当益壮’一语,昔者廉颇奔魏、李广难封,犹知鼓励加餐,拒秦击胡事。何况尚书身逢明时圣主,信赖重用,怎可不思极力报效,复兴奋发,一举族灭虏寇,反因些微无据流言,便说出这些思退怀隐、明哲保身的话来?此举不是要尽陷圣明天子、满朝文武于不义吗?”

定权心中既辩白不出究竟是怕惧、悲惨、绝望、嫌恶还是仇恨,诸此各种,交杂在一处,反倒安静下来了,默念了一句道:“不过如此。”他向顾思林望了一眼,悄悄摇了点头,行至殿前,拔下簪管,将头上所戴远游冠向地下一掼,直立道:“陛下之前有旨,道要治臣之罪。臣居西苑,已殷勤等待七八日了。本日陛下若还是不忍当廷下旨,便容臣归去稍事筹办。”言罢回身便向外走。天子不由断喝了一声:“萧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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