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1页/共3页]

庆娣醒醒神，排闼出来。满屋子酒气烟味，其他几人喝得神态不清。有躺沙发上的，有躺办公桌的，也有蹲墙角耷拉着脑袋睡觉的。黑子半伏在酒桌上，嘴里含混地犹安闲说些甚么，姜尚尧一只手臂搭在他背上，像哄孩子似地悄悄拍打。看她出去，较着松了一口气。

一屋子哄然。

去南村接了庆娣上车，庆娣问：“你们吃过早餐没有？”说着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姜尚尧，“我舅妈做的黄米油糕。”

他笑得色迷迷的，姜尚尧没好气，把黑子脸拨正向马路，说：“看完日出返来的，如何？你觉得都和你一样，酒色财气，样样俱全？”

灿烂笑骂：“你这酒虫子！”

黑子一看满满一柜子茅台，当即转怒为喜，“哎呦喂，亲娘啊！这好东西，明天敞开了肚皮喝个够本才成。”

“好。”说完他悄悄地抽烟，她悄悄地辩白风传来的声音。

姜尚尧揽住他肩膀，“行了，黑子，不解释。酒后吐真言，我内心头明白你是兄弟。”

“走，去用饭。黑子也快到了。”

外号叫“老娘”的梁队逗趣：“喊娘也没用，我这只要黄汤马尿，你喜好我给你尿一壶？”

“去睡吧。明天我陪你回闻山买电脑，有黑子送我们。”

不见她回应，姜尚尧紧绷的心弦蓦地放松，于此以外，另有浓厚得挥抹不去的绝望。

姜尚尧的否极泰来就是实证。

庆娣打趣他：“黑子哥，我还觉得你早餐也是酒呢。”

三人笑着往闻山而去，路上庆娣倚着车窗犯含混。黑子倒后镜里瞥见了，小声问：“昨早晨你俩干啥去了？我记得你但是天亮了才返来。”

黑子抓抓头上板寸，不美意义地说：“昨早晨你做的那锅面被我们今早吃光了。”

姜尚尧笑意吟吟，也不睬黑子的排揎，倒是老凌开了办公桌下的小柜门，说：“瞅瞅这是啥，早筹办好了。”

庆娣和大妈大婶们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个下午，到了早晨才瞥见姜尚尧。

周村煤矿一井道在蒲月中放了井下的第一眼炮。那一天，连德叔也从闻山赶来相贺。姜尚尧搞了个简朴的剪彩典礼，乡干部和村干部被他推下台，仿照电视消息，让小干部们过足了官瘾。开消不大，赚足民气。德叔在台下几次点头，不掩赞成。

庆娣挤出个笑，“吃碗面垫垫？”

从周村走回南村路程可不近，姜尚尧悔怨说：“该去考个驾照了，不然总不便当。”

石墙边的老杏树已经落完了花，枝桠间点点初结的杏果。庆娣拉了一只树枝下来看了看，说：“再过两个月打了麦，估计杏子也熟透了，到时候我摘一筐给你送去。”

就有大婶抱着偌大铝盆的菜出来，打趣说：“姜矿长，我们沈教员但是细心人，不清算洁净可不给用饭。”

捧了一锅面走到房门口，内里仿佛传来男人的低泣，庆娣一慌，停了脚。

他说个好，就势坐上石墙，又伸手拉她。

“早吃了。”她责怪地瞟他一眼，“也不看看甚么时候了。”

他呵呵一笑，细心挨个搓洗，完事举起手给她检阅，“过关了？”

矿场四周的山丘下起了这两排简易屋子，一排矿工们的宿舍和大厨房，一排小二楼是办公室。黑子下了班就开车过来了，同业的除了占了干股的梁队，另有送了德叔回闻山又折返的灿烂，加上老凌，以及别的一个副矿长，一桌子男人，无不是酒精疆场的豪杰。

庆娣抚抚欢乐地出来迎她的福头。“那你呢？”

吃完了他说：“东西都放着，明天有阿姨来清算。我送你归去，不早了，该歇了。”说着他从柜子里拎件衣服递给她，“穿上，夜里内里还是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