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偶遇[第1页/共3页]
那伴计却又不是个非常耐烦的,说道:“女人这话却错了,我们开这门来也一定就要做女人的买卖。店中本日当真是有事,我不过是美意出来提点一句,叫女人少走几步路罢了。我们今儿不做买卖,女人竟要强买不成?女人既说事理,这人间可有强买强卖的事理?!”那陆红姐闻声更怒,两个言来语去就在门上拌起嘴来了。
那夏明忙陪笑道:“奶奶谬赞了,都是奶奶平常的教诲,我们铺里做买卖最重信义二字,绝无缺斤短两、以次充好之事。奶奶年前谈下的两位客商,送来的货品极好。奶奶又有先见之明,年前便叮咛我等囤货。公然年节之前,各家为办年货,将各处干货行采办一空。待过了年,运河一时不能开冻,南边的货过不来,别家的存货也都所剩未几。这各大酒楼饭庄要开门停业,倒是一日也等不得的,见别处不好买,便都到我们这儿来了,这买卖天然是好了。那些老主顾们还说,我们这里货好又充沛,可靠的紧。”
本来,夏春朝自进过门以来,见夫家家计艰巨,便同丈夫商讨定了,将自家陪嫁拿出,折了本钱,购置了间干货铺子。她本是商户人家出身,看货盘账是自幼便会的,赋性又极聪慧,写算皆精,打理铺子自是不费甚么力量。雇来的那起伴计,见主家夺目,天然不敢骄易视之。夏员外疼惜女儿,从自家铺里选了一名老成精干之人荐来与她做掌柜。宣朝民风野蛮,男女之防并不如古时严苛,布衣女子出来做些心机谋生,亦是常情,世风并不以此为恶。时下又正逢承平乱世,四下歌舞升平,酒楼饭庄买卖甚好,所需一应食材甚多,这陆家干货铺子买卖更加好做。夏春朝过门不过两年工夫,便已替陆家购置下家业多少。
那陆红姐不通此道,刚才在这里听他二人讲了半日的买卖经,已大感烦厌。目睹嫂子又要往仓房去,晓得一时半刻也完不了事,便说道:“嫂子,你在这里忙着,我先到隔壁去瞧瞧。”夏春朝情知她在这里也是无趣,便说道:“你且先去,我一会儿畴昔。你若要买些甚么,记在铺子账上就是了。”那陆红姐应了一声,就踅出门去了。
她心中猜疑,正欲迈步进店,内里却走出一个粗布短衣的伴计,向她说道:“女人,本店本日不开张,明日请早。”这陆红姐起初在大德寺受了一场气,到此时尙未曾消尽,来买点心却又吃了闭门羹,又看这伴计说话不甚客气,顿时就发作起来,指着那伴计鼻子说道:“你们不做买卖,又开这店门做甚么?!得客人上门,却又把人往外撵,商户人家,哪有如许的事理?!”
那陆红姐见她如此说来,也不好当街只顾数落长辈,只得说道:“嫂子是挂念着祖母并母亲都爱吃那家的水晶月饼,叫我托赖着占个光罢了。嫂子想做孝敬媳妇,直说便了,莫不是我还拦着不成?”这姑嫂二人常日里这般谈笑惯了,夏春朝倒也不觉得意,只叮咛丫头宝儿将车夫传来,便同陆红姐联袂登车而去。
夏明回道:“年前有个广东籍贩子,原是来京贩货的。不想进了京却被一众帮闲地痞厮缠,竟日沉沦烟花,竟将随身携来的银钱华侈一空。那起人看他没了钱,天然一哄而散。那客商目睹到了年下,不止买卖做不得,连着回家的川资也没了,没法可施之下便要将带来的一干货色贱卖,凑足盘费回籍。这厮所宿堆栈掌柜,与小的很有些友情。小的闻得动静,赶紧畴昔看货谈价。小的去后,一见这些花胶,知是好货,就留了下来。那客商因急着回家,代价上也松动的很,轻易谈了下来。饶是如此,小的听闻,这客商手中原该另有些上好的瑶柱、燕窝等好货。只是来晚一步,被人先买了去。就是这些花胶,满共也不过五十斤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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