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V后新章[第4页/共6页]

王二辉看桌上四碗炝锅面，浇头则是蒜薹炒鸡蛋，另有一盆炖鸡，两盘时新菜蔬，当即说道：“今儿是如何？要过节不成？家里这等吃紧，你费钱倒大手大脚起来！”李氏常日里甚是害怕丈夫，见他责怪，赶快说道：“这是侄女儿来时给我的钱。”王二辉便对宝儿道：“侄女，你在人产业丫环，日子想必也是紧巴。来家看看罢了，又花这个钱做甚么？”宝儿笑道：“我出来时，女人给了我钱了，姑父不必介怀。我另有一件功德奉告姑父，姑父看看如何。”说着，又将先前的话讲了一遍，说道：“表妹倒是想去，姑妈另有些顾虑，不晓得姑父感觉如何？论起来，这清算花木也是姑父的本家谋生，做起来天然顺手，总强过给人打长工有一日没一日，风吹日晒的辛苦。”

这秋英女人虽是个多病的身子，倒很有几用心气儿，平常见表姐常常来家，必然要送些好的吃食礼品，一年四时总有几身新奇衣裳，连着花翠头饰也能有几样入眼的，内心悄悄羡慕。本日在门里闻声这个差事，便执意要去，也好挣上一口气。现在，看宝儿出去，便缠着她问东问西，一时问夏家人丁，一时问女人脾气好恶。宝儿倒没甚设法，知无不言。

李氏在厨房忙了半个时候，目睹饭菜将熟，便到门口喊了个小子，给了他一个钱，叫他到乡间把王二辉喊了来家，只说有事商讨。

李氏听了她这一番话，内心非常活动，但想及家中难处，叹了口气，说道：“我只秋英一个丫头，她的毕生大事，我如何不上心？也难为你惦记取我们，有了如许的事，头一个对我们说。只是你也晓得，秋英那病是不竭头了的。一年从年初到年末，统没几日是断了药的。一时建议病来，立即就要看大夫。在城里住着，这坐诊的大夫甚多，到处儿便可请一个来。但到了乡间，这就很有不便。我不是不领你的情，只是这事儿欠好处的。”

李氏坐在床畔，抹着眼睛，唉声感喟个不住。

宝儿先不说，只四下看了看，不见王二辉，便问道：“姑父不在家么？”李氏叹道：“眼下就是农忙时节，乡间收麦子缺人手，人家雇他一天五个铜钱，还管一顿饭吃，就到乡间去了。”宝儿讶异道：“收麦子那活，整日哈腰驼背，还顶着风吹日晒，姑父的老寒腿那里守得住呢？”李氏抹了把眼睛，说道：“我也是这么说，但有甚么体例。我们这一辈子，只会拾掇花草。这京里凡是有天井的人家，哪家不是高门大户？谁肯用我们黄土埋半截的人？家里没个进项，秋英又要吃药，我们不挣命那里行呢？”

隔壁应了一声，就有个婆子上来自李氏手里接了银钱去了。

宝儿尾随厥后，走入里屋，就见李氏抱着表妹秋英，又哭又叫，要夺她手里的剪子。

这宝儿的姑妈夫家姓王，因在家中排行第二，长辈便与他起名叫做王二辉。他娘子李氏，便是这宝儿的姑母。两口儿在这甜水胡同里赁了一间斗室，一家子三口度日。

夏春朝笑道：“你能想到拿这些东西去换钱，便算是对了一半了。我也不是要去卖花树盆栽，不是干阿谁的，那里做的起来。还是之前我同月明闲谈之时，听她提及，她家除绸缎生不测，另开有脂粉铺子。内里售卖的胭脂水粉以及百般熏香，并非自作坊里收来的，乃是靠着家传的方剂，自家做的。她曾送了一些给我，那鲜香素净公然与市道平常所卖分歧，听闻都城里很多达官朱紫的太太蜜斯都爱用她家的脂粉。就连皇后娘娘，用了一次，也指名了叫他家进贡呢。我自她那儿传闻，这胭脂水粉的质料便是百般鲜花。比如胭脂，以红蓝花为上乘之选。但是都城这处所，又往那里寻去？就是靠外埠货商进一些来，所造也极其有限，都是供上用的。故而，常日里，他们家所用的红花，皆是凤仙、石榴为主。至于旁的花朵，也各有效处，或是合香之用，或是造澡豆、花水。他们家一年下来，仅是鲜花就要用掉几十车，更不要说旁的香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