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页/共3页]
“回姨娘,夫人才吐了药。”刚换了衣衫的白芷瞥见侯爷新抬的姨娘,本来同气连枝的姊妹,一等大丫环叫燕婉的,心下有几分妒忌,面上不得不赶着叫一声姨娘。
他面色稍许难堪,他是侯府庶宗子,生母出身寒微,靖安候世子病死,是她娘家庆国公府着力,他才顺利袭爵。
帐子里没有一丝动静,绿衫丫环水杏眼闪过滑头的光,把托盘放在桌上,走到床侧,挽起纱帐挂在鎏金梅花钩上,俯身,踟躇下,手摸索到少妇鼻端,靖安候夫人俄然展开眼,两道雪亮的光射来,丫环唬了一跳,神情难堪。
傅书言不屑辩白,荣亲王世子高璟已即位称帝,是她豆蔻韶华的绮念。
临终遗言,这一日终究来了,傅书言张了张嘴,微小的声,“念在……伉俪一场,能让我…….死……..个明白……..”她晦涩吐字,胸部起伏,大口气喘,死力表示出衰弱。
一个穿翠绿夏衫的大丫环从东配房走出来,手上端着一个漆红描金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玉碗,内里盛满黑褐色的药汁,沿着抄手回廊朝上房走。
门外细碎的脚步声,帘子一挑,绿衫大丫环进屋,走到床榻前,隔着烟霞罗绡纱帐,探头看内里的少妇,阖眼似昏睡,鼻息轻浅,如有若无,绿衫丫环悄悄唤了声,“夫人。”
燕婉姨娘嘲嗤,“你晓得甚么,夫人做女人时,为人刻薄,兄弟姊妹一个不亲,矜持是嫡女,狷介不睬人,娘家败了,四分五裂,傅府三房这一支已经没人了,少夫人病了这仲春,一个亲戚没过府探病,少夫人跟娘家那几房人不睦,有远亲,傅府不利,避之不及,谁还肯往前凑,是我们家侯爷太谨慎了,少夫人病拖了这么久。”
这时,正院外走来一个袅娜美丽的二八女子,很有几分姿色,扶着一个小丫环进到上房院子,配房廊檐下乘凉的几个丫环婆子瞥见,笑容迎上前,此中一个梳着圆髻的程嬷嬷,是侯府旧人,曾服侍过庶出的侯爷卫廷瑾的生母,在侯爷面前最得脸的,赔笑说道;“姨娘这大暑热的天如何来了?姨娘身子娇贵,细心中了暑气。”
一句话戳中燕姨娘的芥蒂,强嘴道:“新主母进门,奴婢以礼相待,新主母何故难堪房中人。”
燕姨娘本身说出的话都心虚,没底气。
她背脸,他瞥见她眼中的鄙夷不屑。
“你家侯爷操心了。”
丫环把枕头垫高,端药碗,蹲在榻边,舀了一勺药汁,送到她嘴边,她伸开薄唇,抿了一小口,品出汤药里某种味道重了,这味药恰是夺命的药。
给她下毒之人,不消说,是她那忠孝分身才德兼备受世人赞誉的好夫君靖安候卫廷瑾,堂堂侯夫人,候府当家主母,身边竟就这一个叫白芷的丫环服侍,房中下人不得近身,看这个丫环的身形,走路姿式,多数被她夫君收用过了,是卫廷瑾亲信之人。
对劲的一张脸,幸灾乐祸,半晌,傅书言淡淡地说了句,“新主母刚进门,就有庶子承欢膝下,真是一桩美事。”
“你自求多福。”
傅书言瑾曾试着下地,何如身材不争气,浑身有力,只得整天卧床,侯府深宅大院,她万难逃出去。
燕姨娘神采变了变,她传闻福昌县主倾慕靖安候卫廷瑾已久,夫人去后,福昌县主极有能够入主侯府内宅,县主多么崇高出身,下嫁,也是看中侯爷没有嫡子,庶子抢先一步,县主颜面何存?岂能容出身寒微的小妾母子在跟前碍眼?
卫廷瑾没娶她时,喜好房中一个叫阿娇的丫环,结婚后,傅书言把这个丫环赏一个家下小厮,成果阿娇不堪受辱,投井他杀,卫廷瑾当时没说甚么,她觉得戋戋一个丫环,不至伤了伉俪豪情,谁知他把这笔账记在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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