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暗斗[第1页/共5页]

风起于青萍之末，任何窜改都是轻微的，可身为当事人，大少夫人不至于没有发觉，卧云院在府里见到的笑容没有以往那么多了。二少夫人身边的当家大丫头绿松,一年前，她是到处碰鼻,没有人敢和她多做来往，免得冒犯了大少夫人，落得个小福寿一样的了局。可现在呢？就连云妈妈、常妈妈如许的实权派，见到她都要站住脚问声好，堆起笑容来和她套几句近乎……大少夫人比来是还忙，可忙得没滋没味的，她早晨睡得更不好了。

昨日她刚返来，从卧云院打完号召后，是去过立雪院的，想来也抱过歪哥，这话没说完，但大少夫人明白她的意义，一提及这事，她眉宇间的愁色，真是藏都藏不住，“是啊……胃纳小，胃口也不大好，吃不了多少奶――”

桂含沁老婆杨善桐，恰是权瑞云夫家的堂姐，血缘干系还不算太远。昔年在京时，杨善桐一向获得杨阁老太太的格外青睐，大少夫人是晓得的，可看焦氏神采，这还是她头回传闻。她双眸神光闪闪，听得极是细心，也不知正深思些甚么……

大少夫人俄然就感到一阵腻味，她叹了口气，“这真是无妄之灾，不肯纳妾，当然是桂家家规，可传出去竟都说是女子善妒、男人惧内，两边的名声都不好听……”

“恩哥也是爬得早。”云娘道，“可听婆婆说，善久就是一岁上才会爬的，比别人都慢些。这孩子如何长，真是小我都不一样。”

两人说着就进了里屋，焦氏和云娘、雨娘打了个号召，笑道，“今儿刚巧，都过来了――”

“就是，这么淡一点点味儿，这就如许了。”大少夫人看她喘不上气来，忙命取鼻烟，扰攘了好一番，焦氏这才平复了下来，云娘也换过衣裳，大师重新抱了孩子出来玩，焦氏抱着栓哥，笑道，“我弟弟子乔，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会爬了呢。”

雨娘戳戳栓哥的小脸，又戳戳柱姐的鼻子，玩得不亦乐乎，她和姐姐辩论，倒是肆无顾忌，“可别，恩郎恰是奸刁拆台的年纪，四五岁的孩子，手上没轻没重的，他又皮，这如果把栓哥给弄哭了，大嫂内心还不知如何抱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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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肯换就好，”焦氏笑了，“那里还敢挑三拣四的呀？”

“既然后院真的洁净无人，这惧内善妒的话柄，迟早有一天是会被挖出来的。可见凡是做过的事，必定会留下陈迹的，再讳饰，毕竟也只是徒劳。”

“之前显不出来，可这海战他是真有天禀，都说小许将军是短长角色，可现在看，两人竟是各有千秋了。”

云娘的耳朵顿时就树了起来：此消彼长，比来这段日子，难过的人变作了杨阁老。羽翼连遭贬谪，看来在和老首辅的斗争中，又要处于下风了。可恰好，焦阁老的请辞折子是一个接着一个地上，仿佛杨阁老一派至今作出的让步，都还不能令他对劲……

“我又来打搅嫂子了。”两人见了面，倒是比普通姐妹都亲热些，相互握动手相视一笑，焦氏就站着翻着花名册给大少夫人看，“前回说要和您换几个下人，我这里把人都勾出来了，嫂子瞧着这几小我能换不能吧。”

焦氏眼神一转，这回，倒是专注在她身上了，她冲大少夫人微微一笑，也是语带双关。

“这不是现在还在守孝吗，太夫人归天，得守足三年不是？这还没出大祥呢，常日里也不好随便出门。”云娘摇了点头，“再说，孙侯不在家，几个弟弟也不能帮着分担太多，二姐现在忙得很，就没多少心机顾娘家了。”

牛家和桂家干系一向严峻，特别太后和现在广州的小桂将军桂含沁，一向是有夙怨的。桂含沁本来在京中为官，也是皇上身边的小红人，厥后仓促平调出京，就是因为他大大地获咎了太后，把太后赏的宫女子给卖到了窑子里。虽说第二日就被牛家人赎出，可这件事，毕竟是伤到了脸面，两家遂成仇人，现在西北一带，传闻牛将军和桂元帅的兵马，暗里经常有摩擦，只是相互也都有默契，讳饰着没上官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