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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人,也就是绿松,三不五时还劝劝蕙娘,“女红可不能落下。”这份情意,蕙娘是承情的,她一撇嘴,可贵发娇嗔,“就你爱管我,啰嗦。”
焦太太立即放动手中的天水碧钧窑杯,笑得更暖和了,“子乔来了?来,到娘这边来坐。”
说着,又给蕙娘作揖,“十三姐好。”
蕙娘只是笑,等绿松寻出膏药来,打发走了黄玉,她便拉绿松和她下棋,“这几年闲了,不找些事做也不好。”
焦四太太丰年纪的人了,起得没年青人那样早,蕙娘辰月朔刻过来,刚好赶上她洗漱过了,披上一件薄棉衫出来用早餐。见到女儿,焦太太笑了,“我还当明天文娘要同你一起过来呢。”
别看焦家繁华,越是繁华的人家,起居饮食就越有必然的端方。蕙娘一天起居,准到连一刻都错不了,夙起练完拳,辰初必然要吃早餐。被文娘这小插曲一担搁,早餐晚了一会,她也是有点犯饿了。喝了一碗粥,用了半个馒首,竟还不免多吃了一块蜜橘糕,焦太太见了就想起来,“今早黄岩送来几篓蜜橘,你归去就能吃上了,吃着好就给宜春票号传话,让他们再送。”
“只是十四女人打发人来,那还好了。”几个丫头异口同声,“就怕她爹不过几天,又要被逼上门来,背后里求她把模型带出去呢。”
“昨儿宝庆银又送了金饰来,太太叮咛先给女人送来看看,您如果喜好,就留下玩吧,如不喜好,我们再退归去。”孔雀见蕙娘看来,就捻起一对耳环给她看,“我挑了一挑,就感觉这一套最好,南边来的海珠,不比合浦珠光芒好,但胜在带了彩,您瞧,这一眼看着,倒像是闪了蓝光。”
一边说,她一边不由也叹了口气,撩了蕙娘一眼,又垂下了头去。
蕙娘御下甚严,唯独对这个本身亲身从官方简拔上来,从小一起长大的大丫环没有半点体例,她底子不去理睬绿松的话茬,免得又惹来连番劝谏,只是本身托着腮,想想都好笑,“这几个动静送归去,我看她这病,也病不了多久了。”<
太和坞是焦子乔的住处。
主仆俩不约而同,都抬起了眼来,眼神在棋盘上空一碰,两人都不由浅笑。绿松若无其事地拍下一子,“女人留意,边路我要打劫了。”
绿松也就这么一说,她排挤棋盘来,在蕙娘跟前坐了,两人便不再说话,一时屋内只要零散落子声,同屋角铜炉内,那香灰落地的簌簌声。
焦太太冲丫头一摆手,也不再揪着这话不放,“三年没出门了,外头的天是甚么色彩的都快闹不清啦,你昨儿在女人堆里瞧着,这几年间,情面油滑,可和畴前还一样不一样?”
她点儿掐得准,多少年了,自鸣钟一过六响,人就站在拳厅里,等王供奉背动手悠悠哉哉地出去了,便躬身抱拳存候,“师父。”
“那套太沉了,也就是出门戴戴。”蕙娘顺手便把耳环戴上了,又瞥一眼其他簪环,“这耳环也不错,簪子就差一点了,珍珠还是小……且留着吧。”
就为了和她负气,文娘看来是要把病给装下去了,蕙娘让绿松去找,本身问黄玉,“吃蜜橘么,拿一个?”
像蕙娘这个年纪,普通的女儿家,再娇贵也能做一两个荷包了。那都是七八年一针一线练出来的工夫,可蕙娘畴前底子不学这个,自从子乔落地,家里才给安排了绣娘。纵使那也曾是夺天工的供奉,可蕙娘态度疏懒,焦太太脾气好得一天天下,那里舍得说她,老爷子也不发话,到现在竟是三天捕鱼两天晒网,连早上的刺绣课,她都多数懒得去上了。
蕙娘身份特别,焦家人丁少,畴前没有弟弟的时候,她是做承嗣女养起来的。女儿家惯学的《女诫》、《女经》,她从小连翻都没有翻过,反而从五六岁记事起,家里便从沧州物色了女供奉来,又翻修了一间习拳厅,非论三九三伏,夙起早餐前,她是必然要打一套拳的。练了这十几年,拳脚上也算有小成了,伤敌一定有这个本领,但强身自保,倒是绰绰不足。文娘在杨家挣不开她的把握,实属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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