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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这儿可托人问问，这两日便有回话。你住下吧，明日肃王府设蘸打鬼，我去一趟，过后肃王、肃王妃连同几位公子，另有一干高朋回白云观用斋菜宴，我要相陪，忙过后再找你说话。是了，前几日有人送我几坛上好的莲斑白，夜里我们小酌一番，如何？”

“直说干吗呀！那多没意义！来，这儿有给你预备的一双脚垫子，你那脚不是畏寒么，这垫子是拿暖布做面儿，暖药做里的，垫上夏季脚不凉。”

“兄台，夜间过来话旧，来便来，还带甚么见面礼，这叫我如何美意义呢？”

“本日如果遇见用心不良的，你待如何？”

三变肃着脸等她说下去，但是女人到底年事不大，也不是那种出外混油了的，被他这么直十足地盯着瞧，脸就要红，说话就要磕巴，“这、这儿的官府不肯管，我没体例，只能犯案来引着他们查……这一查，说不定我爹就有救了呢……我、我也不是好人，那些叫我偷去了的女子，都是家里待不住的，要不就是夫家虐打，要不就是母家恶待，纪家姐姐把她们藏到城外去，总之……要比她们在家时好多了……”

这么说，挨了偷还得怨他们自个儿咯？！

“城内的不好脱手，我才找的你们！”

“……我也说不清。”

“那儿有没有一个带发清修的修士？哦，大抵三十六七的年事，瘦高个儿……”

说到这儿，三变说不下去了，他也就六岁那年见过他爹的面，十好几年畴昔，记不清他甚么长相，他爹脸上也没痦子也没斑痕，光净的一个老白脸儿，顶多这时多出一部长髯毛！

这画手约莫是描神像的出身，笔划疏阔，三两笔竟然描出一个关老爷来！

“别动，等那贼本身偷过来，捉贼拿赃么。”

三变讪着脸应下，预备归去清算东西，明日好上路。

陆弘景饶有兴味地站在榜前仔细心细看了榜上那贼人的模样——面如重枣，眼如飞凤，鼻如悬胆，双眉入鬓，长髯飘飘……

也不知是哪位探听到了他出京的日子，一传十十传百，好么，这步地，真够瞧的！

这就有几分毒手了。

“虎牢关参将。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问从哪来，回哪去，做的啥？”

“又没说你是好人。”贼女人扬起脸，灯下看来，一脸的焦心苍茫，又像蜕壳的螃蟹，急着找壳，几次欲要竹筒倒豆子，倒是说不成。末后心一横，噼里啪啦一阵说，她是越说越轻省，三变却又沉重了。

那一屁股没把贼坐死，也把龙湛内心头的诗和画坐死了，干儿子木着脸从床上趴下来，燃了灯烛，给本身加一件衣服，又拿了三变的衣服预备着给他穿。

“……你要找的人……难不成是……”

三变个损货，说着不让睡，过未几久他本身倒睡死了，也美意义的！

广玉看着三变忿忿然抱着过了时的不平，心说：你早干吗去了？！

“龙湛。”

从松江府往北，越走越荒，越走越冷，别看已经是春月了，倒春酷寒起来也够呛的。陆弘景和龙湛走得比来时谨慎多了，晓行夜住，甘愿慢点儿走，也不要再露宿荒郊了。这天进了冲田城，刚到城门口便瞥见一张官榜，说是城里闹贼，张榜缉拿贼人之余，也给城中百姓提个醒，让各家各户重视流派，免得让贼人到手，丧失财物事小，丧失人丁事大！

夜里睡下之前，三变坏笑着凑到龙湛耳边说：“哎，夜里怕是有人要来，别睡死了，不然我走了不带你！”

用心不良，技艺又在你之上，你这点玩儿似的工夫抵挡得住？落在人家手上，一个女人家家的，会有甚么了局你一定不清楚，只不过心存幸运，或者干脆就是书场的评书听多了，让那些不着边沿的瞎吹胡唠弄得找不着北，一心想着行侠仗义，挽救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