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1 争执[第2页/共3页]

“莫非先时你号令着让我杀光他们就不刁悍了？放心去，不会有甚么变数。”

沈哲子这会儿再次回到位置坐定，继而便嘲笑道：“那些凶徒我不会杀，家家都要给我交出买命钱，包含你纪家在内！只要那些受灾人有一人还活着，谁敢断了这份赋税，我杀他百口！狗屁的丹阳故旧，我怕他们？”

听到纪友不乏颓废乃至于绝望的腔调，沈哲子真担忧这家伙会纠结的精力崩溃、品德分裂。

纪友神态已是充满了纠结，腔调沉重道：“维周，这世道莫非只能越来越坏？罪恶又要归于哪个？固然江东兵祸祸首乃是历阳叛军，但是张健他们又做错甚么？过江伊始，他们何尝不想为王命所用，建功显名！我本觉得宿卫乃是丹阳乡亲，定能尽责守乡，但是他们又做出这类恶事……”

“施助？”

“这么多……”

“借使这件事闹大了，丹阳不靖，行台不能归都，届时三吴要迁都会稽，江州要迁都武昌，拿甚么去驳斥？豫州从逆，江北安插尽毁，羯胡随时都能南来，不消这些罪卒去设防，派谁去？谁愿去？再招淮北军头将主，会否又是下一个历阳？这些罪卒，宗亲都在江东，他们敢不消命？”

沈哲子听到这话便嘲笑一声：“我奉告你都内府库中另有多少储备，粮不敷千斛，钱不盈十万！来日行台归都，尚不知该如何安设，这些劫余之人等候施助要比及何时？”

“另有，稍后军司会送来那些乱军犯法者更详细的质料。你一并带上归都，遵循名单所列去拜访那些人家，转告他们我的意义。你家在宿卫中根底深厚，今次之事也难辞其咎，只要你表态出来，这些人家就不能结合起来对抗我。不必跟他们还价还价，借使他们对此另有贰言，奉告他们，我先杀光这群乱军，然后再归都扫荡他们各家！”

“你生于何世，何世于你而言便是最好。来日已成一抔黄土，世道是好是坏，那都与你无关。人力有穷，一定能凭一己之力将一个坏世道导善，而一个世道变坏也绝非二三子之罪。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如果一个好人，也不必愤世嫉俗去批驳旁人，善待本身所见，为长于一处，不求心安，不忍见人间悲惨罢了。”

沈哲子提起笔来，看一眼神采变幻不定的纪友，说道：“借使你没有更好的体例，那就给我闭嘴。过来有事情叮咛你去做。”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莫非留下这些人一命，无辜亡者能够复活？伤残能够安康？老弱能有所养？”

“不错，就是这个意义！”

“我知，那些率众为乱者都是丹阳故旧人家，你要秉公怀旧，掩下这一桩罪过是不是？你担忧那些人家过后问责于你，害你清望是不是？我不给你惹费事，旁人家我管不到，我知我家数人涉入此事，这些废弛家声、禽兽不如之辈枉生为人！我自去杀了他们以赔罪村夫，这是我本身家事，与你沈使君没有一点牵涉！”

“你不要给我扯开话题！我问你，为甚么不按律惩办那些残杀乡民的宿卫乱军？”

“那些乱军不是有掳掠所得？本就是乡民资财再还给他们，可解燃眉之急，来日朝廷政令虐待，免除丁役户调，总能渐渐规复元气，何至于没有活路！”

“我这是在教你做人事理，你不要跟我比。至于我本身，我是眼望八荒六合，心系沧海桑田，白云苍狗要争朝夕。我心中积存之苦困，要比你厚重很多。”

他本觉得凭沈哲子的锐气，应会秉公措置此事，不会放过那群豺狼普通凶暴的乱军。但是当他回到曲阿时，便看到那些乱军无缺无损的驻扎在县署门外，心中之气愤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