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注辇岁赠[第1页/共3页]
待得殿内世人皆已声嘶力竭,他才勾唇谑笑,向王座上的注辇王拱了拱手:“敢问大王,去岁注辇雄师怯战不前,听凭百乘变更兵马围困我大汉骑军,但是背盟毁约之举?”
“大王想岔了,我大汉天子仁德,若非迫不得已,毫不轻启战端,使得生灵涂炭。”
战术上鄙视之,计谋上却要正视之。
身毒,注辇都城,欧赖宇尔城。
以身就义者,可追晋爵位,隐蔽妻儿;贪恐怕死,甚或通敌叛国者,是要抄家夷族的。
他岂会不晓得“岁赠”是甚么意义?
祁倬,未及而立之年的大汉行人令,却在巽加使馆已任官数年,今岁开春刚转而派驻注辇都城。
谁的拳头大,谁无疑就能朋分到更多的好处。
简而言之,当今能影响身毒局势的两大统治族群,不过巽加的雅利安人和注辇的泰米尔人。
不得不说,喀珮卡楠说这话还是有些底气的。
当今注辇光是蓄养的战象就数以千计,每头战象高七八尺,象背驮小屋,兵士用弓箭远战,和近间隔用长矛格杀,兵士英勇善战,视死如归,克服者获得奖旗表功。
汉七十五年,巽加被迫与大汉签订了仰光条约,内里条陈明定,巽加王朝每岁要“赠送”给汉廷不低于五十万金的财贿,用以稳固邦谊,名曰“岁赠”,实则就是变相的进贡,是败北乞降后不得不接管的热诚条陈。
泰米尔人乃是身毒土著种族,宗教信奉非常多元,相较婆罗门教更崇尚佛教或诸多更陈腐的教派,不似巽加王朝般实施严苛的种姓轨制,故被婆罗门教视为蛮横的异教徒。
去岁,巽加和注辇已通过贩售福寿膏赢利,虽说注辇分得少些,赢利不过数万金,然今岁岛上收成的罂粟和炮制出的福寿膏必是去岁的数倍乃至十数倍,加上身毒诸国僧侣和贵族吸食福寿膏的民风愈发流行,不但代价居高不下,且是供不该求,其赢利就更是不成小觑。
注辇都城不但只派驻行人令,亦未曾设立使馆,要晓得,当今大汉在安眠、巽加,乃至地处中亚的大夏和巴克特里亚两都城设有专属使馆的,尤是安眠和巽加两处使馆的执掌仆射皆官居大行丞,可见派驻注辇的汉使位阶实在不高。
相较大汉,汉帝刘启在位初期,册籍在簿的汉民约莫为两千万,大汉边境远比注辇国广袤很多,故交丁密度是比不过当今的注辇国,加上昔年大汉分封了太多郡国,朝廷收不到太多税赋,饶是如此,国库岁入四五十万金还是有的。
跟着百乘王朝毁灭,当今身毒半岛能成为“大国”者,仅余北部的巽加王朝、中部的羯陵伽国、南部的注辇国,且羯陵伽国已陵夷多年,又与巽加交界,统治阶层皆为信奉婆罗门教的雅利安人,故日渐丧失其独立性。与巽加是半附庸状况。
何况,祁倬压根不信注辇王敢动他,且非论注辇这些化外蛮夷懂不懂“不斩来使”的端方,单是去岁大汉骑军诛绝百乘,血屠数百万,如此凶威,足以震慑身毒诸国。
祁倬身为汉使,自是早已晓得大汉海兵舰群要再度封闭保克海峡,对注辇国东部海疆持续履行禁海令。
何况,岁赠等若变相的进贡,注辇又不似昔年巽加般败北乞降,他喀珮卡楠若真是应下此等屈辱之事,今后如何面对注辇臣民,另有甚么声望可言?
不止是为保名节,也不谈甚么家国大义,起码能保家中父母妻儿的全面和繁华。
喀珮卡楠怒到极致,反是突然沉着下来,嗤笑道:“难不成你大汉真要再发兵动众,发兵远来?”
喀珮卡楠心中怒意翻涌,偏生拿他毫无体例,反是出言呵叱自家臣子,让他们闭嘴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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