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原易主[第1页/共3页]
以一个端方的坐姿挨着叔父刘崇落于右列次席,神采与诸人保持着相类的严厉沉凝。当然,刘承祐打心底没甚么严峻的,耶律德光称帝建辽,他是早有“预感”,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见刘知远“发怒”,苏逢吉面色反倒愈显轻松,不慌不忙,自顾自慢悠悠地说着:“河东形胜之地,自古以来,据之可成王业。远的不说,当年晋王拥之,以抗强梁,及庄宗灭梁,大唐以是兴也;十年前,高祖镇河东,以一隅之地而抗天下,长驱而直入洛阳,大晋兴于此也;现在大王拥兵数万,民且安,兵且壮,中原沉湎于外族铁蹄,若纵河东之雄,南下中原,帝业可期也......”
刘知远这边的动静,引发了一阵波澜,田间锄地的文武臣僚各个侧目而望。刘承祐也下认识地瞄了瞄,不过很快便有埋头专注于翻土,一亩之数,必须达成。
话音一顿,刘知远眼神俄然变得有些通俗:“这半岁多以来,脾气大变,御人过肃,言行刻薄,也不知是功德,还是好事......”
二人去后,刘知远身边不远处一名文官,将父子的对话,支出了耳朵。透着夺目的目光四下扫了扫,放动手中的耕具,步至田畔,面带笑意地对他拱手道:“恭喜大王!”
大抵是刘承祐的目光过分冷厉,郭威发觉到了,朝其张望过来,却只见到已经转过甚、神采规复平平的刘承祐。浓眉微皱了下,郭威安静的眼神中不由恍过一丝迷惑。
刘知远明显是将苏逢吉当作靠近之人的,对两个儿子的评价,却没有一点讳饰的意义。跟在刘知远身边也久了,也大抵明白其顾虑地点,但苏逢吉不敢冒然颁发甚么定见。
“闭嘴!”听苏逢吉道出如此直白的“逆言”,只见刘知远怒状骇人,狠狠地瞪着苏逢吉呵叱道。
刘知远此时的做法,就一个词,张望。
苏逢吉这马屁拍得清脆,且拍到了刘知远的内心了,不过其神采严厉到底,应道:“孤这二子岂当得此等评价?唔......不过大郎本性醇厚,确是不假,至于二郎——
刘知远答苏逢吉之言,当然是言不由衷,瞎扯的了。他如果然虔诚于晋室,在晋朝与契丹长达五年的对峙鏖战期间,也不会稳守关隘,坐观成败了,且还偷偷地收留散卒,强大本身权势。中渡桥之变,杜重威全军而降,汴梁危及之时,也未见他有勤王援护行动。耶律德光入汴,见诸节度争相觐见,又毫不踌躇地派人携重礼诣殿而拜,大表忠心......
苏逢吉有些意犹未尽,但迎着刘知远的目光,还是见机地闭上了嘴。他自认猜出了刘知远的心机,但是现在直面其那凶恶的眼神,心头仍旧不免打鼓。北平王刘知远,可不是个善人,身材不由颤抖了一下,苏逢吉从速深埋下头。
夜幕下的王府,仍旧一片寂然。宽广严肃的正堂间更是一片噤然,沉寂无声,只要几座灯盏,冷静燃烧着,闲逛的火苗开释着缕缕迷离的光芒。
刘知远一身绛服,跨步而上长官,大马金刀坐下,环顾一圈,语速极快,直接道来:“契丹主称帝了,海内哗然,其宣制诏旨恐怕已经在北来的路上了。孤只问,河东当何去何从?”
孔目者如一孔一目,无不经其手。郭威这个孔目官,兵马之事无不成管,但以河东兵马眼下的环境,倒是无可管者。就如刘承祐所领的龙栖军,他就绝对插不上手。
其人三十来岁,面相清癯,精力爽秀,留着一抹修得非常精美的髯毛。此人名为苏逢吉,官居河东节度判官,是刘知远的亲信近臣,深得刘知远正视。刘知远性素刚严,宾佐畏而敬之,唯有这苏逢吉,竟得幸奉养摆布,察其色彩而进文簿,每有进言,刘知远亦多表附和而少反对。总之,这苏逢吉在刘知远这儿混得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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