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争夺[第2页/共2页]

冯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坐在沈溪对首的沈六郎沈元目中蓄满泪水，灵巧地拉了拉冯氏的袖子，轻声道：“娘，你别哭了，孩儿不读书就是了。”

孙氏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明天老迈沈明文被强行送进阁楼的场景还是闪现在脑海中，随后不时传来的沉郁号令几近猖獗……

四伯沈明新上前拉了拉冯氏，语气略显责备：“两位嫂子在上，我们作为小的，你如何这般不懂事？不准哭了，退学的事，我们别会商了，六郎如有阿谁命，天然会有，如果没有，就算你再哭，又有甚么用？”

孙氏闻言，低下头黯然道：“娘，我不想生，生了孩子没有书读，一辈子做牛做马，还不如不来这世上享福。”

“家道复兴了，你还怕自家孩子刻苦？到时候，随便给你家四郎安排个闲差，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娘，我不争就是了。”孙氏低着头如此说道。

只是老太太的话，仿佛并没有起到一锤定音的结果，她的话音才落下，二房钱氏便赶紧急声辩白：“娘，小郎年纪那么小，我倒是感觉，如果我家五郎更加合适。”

话毕，一向悠哉悠哉坐在一旁的大伯母王氏笑着说：“大师莫伤了和蔼，孩子退学，实在我一向感觉二房的五郎永祺比较合适，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未几讲甚么了……”

见孙氏另有些不高兴，老太太神采一正，松开她的手，非常严厉隧道：“你们不要觉得读书是甚么好差事，天底下有多少学子，那是真正的寒窗苦读数十载，到最后呢？没有考上功名，孤负了平生，贫困得志者有之，郁郁毕生者更是不在少数。”

也是沈溪运气不错，正卖萌间，正巧老太太看向他，当下只听老太太笑了笑，稍稍沉默半晌，看了一眼一脸严峻的冯氏，随即说：“我看……小郎眉宇间透着股灵动劲儿。”

沈溪低下头，暗中长叹一声。

“命是人争的，你就晓得甚么都不争。”

冯氏赶紧收起眼泪，悄悄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说道：“既然二嫂与三嫂说了，我也不再说其他的，不过谁也别想让我放弃。”

老太太面孔顿时板了起来，喝斥道：“你们这些年青人，怎的比我这把老骨头还胡涂？我们家不管哪房孩子做了官，都不会数典忘祖！”

又过了半个时候，天气已经完整暗了下来，油灯已经点亮，明显这一家子是筹算来一场旷日耐久的战役，只不过，老太太终究伸开双眼，看着争论不休谁也不肯让步的家人，打了个哈欠，道：“这都多久了，你们还没定下来？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要生锈了。”

“一旦进学，莫说是十载，就算是五十载，也得咬牙对峙下去，除非你能落第，等候机会补缺为官，不然，不到进士落第光宗耀祖，就没有转头路可走。”

周氏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二伯母，冷哼一声，气鼓鼓地重新坐下。

说罢，老太太起家拄着拐杖，轻声念叨一声“可惜了”，便在冯氏的搀扶下分开。

沈溪苦笑不已，暗道此人真是不怀旧情，常日里自家借了她那么多钱，却恰好不投本身，反而投给老五。

三房孙氏走到老太太身前，尽力挤出笑容：“娘如果坐不住了，便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如果困乏了，先回房去好好安息吧。”

沈溪看着老祖母，心中忐忑不安，可又不敢说话，只能用他那满含期冀的目光看向李氏。下午特地跑去正房听李氏唠家常，也表白了会帮手兄长的态度，他老是想看到些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