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潇湘凌厉姿，飘摇仍自...[第1页/共3页]

宝生脸上一红，正了正身子，谢睿自发失礼，仓猝放动手掌，转过身，握起拳头轻咳一声。宝生又问：“那连将军到底何意，为何要胶葛于我？”谢睿踱了几步，当真答道：“元宵行刺还未破案，只怕另有隐情。而连将军当日同时也遭攻击，天然脱不了干系。至于为何那般威胁，只能再作察看。”宝生点点头。

宝生见水榭凭栏旁长了一丛三叶萍草，顶着亮亮晶晶的水珠，顶风摇摆。因而俯上木栏，哈腰拨动着草叶。“你看看这些。”不知何时，谢睿已换了常服过来，坐于凭栏一侧。宝生顺着谢睿手指处看过，只见萍草叶端结了些灰绿色的穗子。谢睿指尖悄悄一弹，穗子俄然弹破，只听得“哔哔啪啪”，无数晶莹剔透的草珠霰射而出，有的隐入泥土间，有的落上草叶上，非常风趣。

两人谈笑间谢睿请宝生入了席，宝生见四五个菜肴，都是清蒸为主，笑道：“谢家哥哥喜食平淡？”谢睿笑道：“倒不满是，只因本日蚀材以河鲜为主，作料重了倒是吃不出鱼肉的鲜甜。”宝生感到别致：“谢家哥哥于吃如此故意得。”谢睿平素并不贪食，宝生本日在外也较家里拘束，两人略吃了些。谢睿问：“菜式分歧口？”宝生摇点头，说道：“菜肴太丰厚。”

提及连曜，宝生顿时黯然。谢睿见此，正色叮嘱：“比来我要去江陵半月，你有甚么环境顿时告诉我。我会着专人联络你。”宝生听了，笑道：“江陵，听我师父说她也是江陵人氏。”

这里的青楼别院又依装潢的高雅程度和女子的才艺，分为四个品级，“清吟小班”为四级之首。“茶馆”则为次于小班的二等风尘聚所，而三等的“下处”，则无前二者楼院之美，至于最劣等，俗称的“窑子”，则房屋极其粗陋，而来者多为脚夫，车工和夫役之流。

连曜交了马，径直进了冷巷，过了照壁，正中天井，倒是一座三围木筒子楼。进收支出的丫头衣衫不整，睡眼昏黄地打着呵欠，端着铜盆炊壶，服侍各房女人洗漱。连曜绕过筒子楼，又过了一道窄巷，进了一宅四合小院。

塔楼中满盈着股子木质陈年淡松香和清漆味道，四周只剩下风吹铜铃清脆声响。宝生抬眼看过谢睿，只见他负手而立，背着光芒，绯红官袍显得尤其暗沉，秀美的脸上透出少有的肃杀。

妇人笑道：“这里暗的很，我们出去说话，趁便游游园子。”说着拉着宝生出了佛堂。一起上，宝生见亭台楼阁，景色平静秀美，四下打量。妇人缓缓说道：“这里原是蜜斯的陪嫁，蜜斯去了，我就一向帮着打理。睿哥儿也是在这里长大。”宝生点点头。

内里却没人出来，连曜也不出来，只是坐了太师椅，抿了一口茶。半响，才传出袅袅之声：“今儿我兴趣好，画了这幅潇湘图，你过来帮我评评。”连曜笑笑，说道：“别闹，到底不便利，你出来发言。”“怕我吃了你不成。”

连曜微微一笑，回身跟着丫头进了东厢。只听得丫头脆脆唤道：“女人，连爷来了。”说着，放了食盒，又敏捷沏了茶奉上，安排安妥方向连曜福了福，回身出去。

宝生见这排配房掩在苍郁树木当中，问道：“这是谁的房间。”谢睿笑而不语，先进了此中一间。宝生跟上，确切一间私家佛堂，照壁处供了弥勒佛，后正房供了佛祖三像，两侧供了观世音菩萨。一名中年妇人正盘坐蒲团上，闭目数珠。

谢睿笑道：“这类草初春健壮，初夏着花。根茎微酸，可解热毒。”宝生听了扯了一条草茎放入嘴中咀嚼，不由皱了眉头，转过脸用衣袖掩了，吐入帕中，方笑道：“只晓得乡间人叫做酸莓子，本来是这个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