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细水长流[第2页/共2页]

“是夫人担忧，这才拘在屋子里不让出来的。”秋玉眸露忧思，叹声说道。“且昨儿夜里叫梦给魇住了，直直折腾了一宿。方才安稳下来，夫人巴巴地守着，竟是一刻都离不得人。”

“嬷嬷这话说的好生窝心，就许你们隔三差五的偷空会赌。我在这儿歇歇脚，怎的就招了你这一通抢白，且又没碍着你的事儿。”红凝手里的帕子甩的似打秋千普通，嘲笑道。“嬷嬷既是有事，尽管找你环儿女人回话去，我可当不得你这一声女人。”

“我救了她，叫她多等等也是该当的。”红凝噘嘴笑道，脚下却不断，裙似生风般一起远去了。

红凝瞧见了秋玉，远远地挥手招她过来，体贴道：“二女人身子如何样了？这都三日了，连个屋门都没出，端的让人挂记。”

“可不是嘛，老身是来传前院张管事的话。”那老嬷嬷眯着眼瞥了眼红凝，见她悄悄挺了身子，才又说道，“门外有个叫飞鹦的丫头，非要来谢女人的恩，如何说都不走。张管事见了，说要女人本身畴昔瞧瞧。叫老身来叮嘱女人一声，我们府中一应都是齐备的，暂不缺使唤丫头。”

“谁说不是呢，哪像我们这些个孤鬼儿，自家的坟头都寻不着。”秋玉容色寞寞道，“朗月家里既有人来领了她去，此后自有一番别的六合，这当是她的造化。”

“晓得了，你且把那丫头带到前面角门那块等着，我随后就畴昔。”红凝懒懒说道。

现在且说自那日至今，子期遇劫已有三日，沈辛夷仍心载惶惑意，行有恓恓然。

且说红凝脚不沾地，一起疾行到了角门。

两人正谈笑间，便见院外转出去一个老嬷嬷。

飞鹦心头震惊，眸间光波流转，声音清越道：“报恩不在轻重，当为细水长流。女人的恩典，飞鹦记下了。”

这日，沈辛夷院中一如前昔，屏退了一众服侍的丫环婆子。偌大的院里，寂然如雪洞普通，一丝活力也没有。

“嬷嬷快别理这蹄子，今早想是吞了生姜，这辣辣的火气还没下去呢。”秋玉笑戳了红凝一指头，又柔声问那老嬷嬷道，“嬷嬷来寻红凝，但是有甚么事儿？”

飞鹦执意行了全礼，方才固执道：“飞鹦虽是闺阁女儿身，亦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语。只是家中祖母老迈，女人的恩典不能立报，当真惭愧。现在，也只要来给女人磕两个头，以全道义。”

红凝眸色晶亮，言语间微有些哽咽，她成心扯开话头，遂偶然闲扯道：“秋玉，你说说朗月那小丫头，好个没知己。临走也不晓得知会我们一声，就这么悄没声的让人领走了。”

“是是。”秋玉连声应下，笑道，“是奴婢小家子气，红凝女人快快起驾吧，免得叫人家一通好等。”

“那老身先去了。”那老嬷嬷应了话，自到前院寻人去了。

红凝绣眉一竖，掐腰道：“凭他是除妖的法海，还是捉鬼的钟馗，我不动凡心，不入尘海，他们又能奈我何！”

那叫飞鹦的小丫头业已候了很久，当下见了红凝，也不说话，直直跪下便磕开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