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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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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浮尘事[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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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六年仲春一日,首辅沈泽棠满门抄斩。

“无妨!正能够同你说几句话。”夏贵妃并不觉得意,芳沐已端来椅子服侍她坐下,又斟上滚滚的茶。

“皇上让我守在这,送皇后娘娘一程.......!”一语未了,但听得外头有脚步声,宫人出去禀:“夏贵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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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玉嗅到一股铁锈的鲜腥气,轻拭唇角,血已洇染半张帕子,她是将近死了吧!

直到窗外那皋比猫儿畏冷的踱着步不见,她才收回视野,却瞅见芳沐仍然垂手默立炕边,遂笑了笑:“你还在这何为?要看着本宫死么?你是见过鸩毒毒发模样的,可欠都雅。”

舜玉为田氏遗孤,从入宫至今数年,零琐细碎拼集出骇人的本相。

芳沐仅踌躇了下,便很快的回声领命,行前去打起帘笼,夏贵妃揩着帕子,一步一慢,走至门边,略站了站,忽儿转头瞥去。

建武五年三月起,首辅沈泽棠称病抱恙,府中不出,拒主持内阁大政。

今是腊月二十九,天气将黑未黑,窗外的雪,正搓绵扯絮落将个不断。

芳沐低眉扎眼道:“那酒于三年前小雪季节时,皇上收了些晚水梅花瓣,腌渍了,亲手酿出一瓮埋在院角,是专给皇后娘娘吃的,贵妃娘娘碰不得!”

院里有几枝梅,几竿竹,几株松,一只皋比猫儿在舔檐尖落下的水滴。

昏蒙光影在室内渐缓活动,萤白雪光透进薄窗来,浅凝在大炕上,病笃的皇后抻直了腰,温馨安闲地坐着。

分开时已是五今后的凌晨,她神采倦怠的下轿,失魂落魄地走过穿堂,了望到朱煜单独冷冷僻清立在廊下凝神,听到动静急迎过来,并不问舜玉话,只攥住她的手带至棵老梅树前,看着他将瓮埋进地下,然后扬起脸,笑容暖和:“晓得你爱吃梅花酒,朕只给你特地酿的,不假别人之手。”

都是会听话寻音的主!舜玉抬眼,看向满脸忧色的夏贵妃,心中一动,沉着声开口:“你与本宫旧年争后位时,就听闻夏大人曾彻查过田家满门抄斩一案,只问你可晓得到底是何人主使?”

“这房里可真是冷。”她啜口茶,有些抱憾的微嘲:“可贵那瓮梅花酒变成了胭脂红,这会若能吃一杯儿,该多好!芳沐,你说是不是?”

夏贵妃轻挑眉,噗哧一笑:“你当我奇怪么?!总没这条命奇怪!”

听夏贵妃还在问:“皇后可知皇上作何哄你吃下毒酒?”

又勒迫朱煜颁下召书,以身恙恶疾为由,允他摄政,再是一番大刀阔斧的殛毙,满朝文武皆成尽忠朱颐的翅膀。

天气欲晚,烛火将熄未熄,升腾起一缕残烟。

舜玉噙起嘴角嘲笑:“夏贵妃来早了,再过二刻来恰是时候。”

毕竟下昭批红的,是他。

建武四年十仲春二十九日,田皇后薨逝,存年二十五岁。次月谷旦,册封贵妃夏氏为皇后。

宫中或朝堂视田家一案为忌讳,向来讳莫如深。即便先皇偶见她感到提起,也总语焉不详,神情亦是悔恼不已,竟是中了某个权臣的奸计,却又有磨难言。

两年前风景,镇守北疆的昊王朱颐,打着“清君侧”的灯号带兵兵变,把当明天子、自个的侄儿朱煜拉下大殿龙位,将其及后妃圈禁于宫外,这座偏僻府邸里。

“倒霉!”嘟囔着站起,朝芳沐瞥了眼,蹙眉道:“你忤着何为,还不快随我进宫去。”

待她穿过廊芜,掀起正屋的红毡帘子,便见舜玉蜷着身坐在炕上,扭头朝窗牖外看得入迷。

便是情薄如纸的主仆缘分,她做下身不由已的算计,也无需过分惭愧。

舜玉原还是满心的惶恐羞惭,蓦地打动地落泪,至今还能忆起朱煜当时的神情,一如他俩初遇时,阿谁眉眼明朗,将她暖慰的清梧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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