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伍肆章 考科举[第2页/共2页]

舜钰忽而想起宿世里，某日冬至。

半晌工夫，纷杂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油布帘子被差军半掀，迎进三位着官服的提调及监试官，皆面色庄严，舜钰恭敬作揖，他三人一言不发，放下题卷辄身就走。

志向？她的志向便是操纵面前人、助朱煜重夺皇位。

不知不觉已交三鼓，门外的差军打起了呼噜，舜钰伸个懒腰，细细呼起呵欠，把考卷收好，再拉过褥子欲要安息。

曾晳之志……他的意义.....现在很欢愉麽？！舜钰恍惚的想，持续看窗外的风景。

那妇人道声谢，走在前头，舜钰紧随厥后，出号舍，沿巷道走过半晌，终立足在处号舍前。

忽听有铜锣响鸣，连敲八下，惊跌了一只顺丝而爬的小蜘蛛。

舜钰微怔，嚅嚅问：”孔贤人所赞成的是志在随遇而安麽？“

朝窗外一片苍茫看去，有丫环婆子正在院里扫雪开径，抬手理鬓边微散的碎发，抿了抿唇：“我之志与子路、冉有及公西华无异。..........二爷呢？”

舜钰颌首答是，那妇人揪起儒生的耳朵，骂骂咧咧的朝门外走。她追跟出来，巷道里黑漆漆的，那里有半小我影，忽听一声厉喝：“你怎在这里？”

拿起题卷看，题二十三道，包含《四书》义三道及《易》、《诗》、《书》、《春秋》、《礼记》等五经义各四道。

再将桌凳抹净灰尘，摆好笔墨纸砚等物，劈面墙壁龛里搁了只铁皮小炉，火苗孜孜舔着锅底，舜钰去接半壶热水，倚着被褥吃了些白面卷饼，原想再睡一会养精力，却目光炯炯盯着木梁青瓦发楞，记起刘海桥的话，或有花蛇盘绕藏匿其间，便愈发阖不拢眼。

不过舜钰现在很欢愉！

“你筹算考科举么？怎会看这章入迷？”沈二爷挥手让丫头退下，把她一臂揽入刻薄的怀里。

他的欢愉，实在与她有何相干，她并不欢愉。

窗外雪大如白蝶飞，她在香暖喧闹的栖桐院，倚在大炕上看书，连沈二爷进了房都未曾晓得，直到他坐到她身边来，拿走搁在她膝头的书才惊觉。

舜钰见她衣裳湿淋淋的，狼狈又不幸的模样，遂点头允了。

如许翻来覆去间，舍内已暗黑成团，她干脆坐起，点亮烛火，听着隔壁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并趿鞋走动声。

那儒生哆颤抖嗦至她身前，“噗通”一声跪下，抱住她的腿儿告饶道：“好姐姐，我家中有个河东狮，若带你归去，两厢性命皆不保，推你入河塘实非成心，是那沿边青苔太湿滑，好姐姐你让我考功名，今后替你立大庙、塑金身，当佛供着，定保那香火长年不竭。”

一个丫头捧着他的玄色大氅，一个丫头倒来滚滚的茶。

首题出自《论语.先进》，以“点，尔何如？”制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