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伍陆章 月弄梅 (五更之一)[第1页/共2页]
丫头纤月满额的薄汗,跨过门槛,瞧见秦仲正同来宾闲谈欢谈,遂咬着唇等在侧,又听闻迎轿步队即至,思忖等轿到门前,更甭想同二老爷再说话,鼓起勇气、悄悄靠近唤了声“二老爷!奴婢有要事禀!”
秦仲蹙眉,哪来的丫头不长眼,这当口岂另有比迎亲更要紧的事?
本日十五中秋,都城的坊巷御街、桥门洞口非常热烈。
半晌才听主子语气闲懒:“归去天然见得,不必急于此时,前头火食凑挤,往巷陌里避道走,且不入秦府正门,从盈竹院偏门进就是。”
“来了来了!”世人拍起掌道,皆喜上眉梢,说不尽的人声鼎沸,语笑喧阗,一派喜庆极乐景。
舜钰....合欢花儿...。
才劈哩啪啦放过爆仗,青烟袅袅还未散尽,硫磺的味儿还熏鼻子,忽见四五个探路的小厮、气喘吁吁飞奔而来,一溜烟跑进门内去。
心念一动,笑着走上前去。
纤月渐渐点头:“我忙着呢,那里有这闲工夫,再说李婆婆指不定现在那里帮手打动手呢,何必白跑一趟去。”
柳梅笑容微凝,只道:“瞧这柿子熟了,嘴里发馋,你去管园子的李婆婆那边,拿根长竹竿来,我们好打柿子吃。”
引得男女长幼合座喝采,一声锣响、一声呼喊:“大爷姐们赏点钱哩!”。
她亦听得声响,随望去见是纤月,笑着朝她招手,纤月笑嘻嘻站着不动,只问有何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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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儿吓哭了,扔了铜板躲进娘亲怀里,世人咧嘴在笑,这台下的戏,竟比台上更是风趣。
再想现在的处境来:“砚宏拜别数月未有音信,才晓得飘洋过海去了倭国,看夫人整日里愁云惨雾,背人哭泣,才知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凶恶处。若真如此,自已只是个没开脸的屋里人,断无长留在此的事理,如果放出去,爹娘养不得闲人,怕是胡乱配门亲就嫁了,倒不如一死的洁净。”
看着便是官门大户的阵仗,新郎一身大红喜服,跨高头大马之上,容颜多俊朗。
“小爷,那新郎倌是三爷哩,可要前去打声号召?”秦兴坐在车橼边,看那钱滚的,非常眼红,隔着帘儿撺掇舜钰。
稍半晌,侍从簇拥着秦仲及秦良弟兄等出,乌压压在大门外驱逐,竖耳摒息仔谛听,半晌,终闻得有唢呐锣鼓吹打,渐远及近而来。
“迂”一声,马车赶进了温馨的桂花巷,踩得青石板径噶哒噶哒。
秦兴无法答允,叮咛车夫改道,内心老迈的奇特,却也不表,只和梅逊嘀咕打趣。
节日里的人们鲜见的风雅,稀哩咕铛听得满地钱响,一枚铜钱滴溜溜滚至个小娃脚前,正哈腰捡起,却见只黄毛大眼的猴子立在跟前,伸了爪来讨。
本日三哥大婚,他不能出去玩乐,便满园子乱走闲逛,正无趣的很时,忽见一美娇娥坐石上梨花带雨,再细瞧,竟是四哥砚宏的丫头柳梅。
刘氏在旁,断续听得表少爷几字,有些欣喜唤住她:“但是舜钰回了?让他快到这里来。”
秦仲怔了怔,算算日子顿晓,轻声低语叮嘱,纤月得命,松口气,作个礼回身欲走。
纤月一撇嘴儿:“柳梅姐姐朱紫多忘事,又不是不晓得,我们这些丫头眼里皆是活儿,浇花喂雀烹茶,洒扫抹擦洗濯,便是得空,另有一堆的针黹要做,皆是低头的活计,可看不见甚么树上结的甚么枣,甚么柿。”
柳梅内心模糊不痛快,嘲笑道:“你忙甚么?说给我听听?”
心内愈发气怔,暗忖道:“我原服侍在三爷身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物,老太爷房中一等丫环见着我,都得谦逊几分,何时沦落至连个二等丫头、都能对自已蹬鼻子上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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