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捌章 惴人心[第1页/共2页]
“不必了!玉扳指你替我还他就是。”
义塾后院是个荒废园子,虽已春来,这里还是残枯存息,绿意未至,四周显得空旷残落,再添雨滴树梢,令民气头莫名阴沉森的。
因天气还早,除了院里睡眼惺忪倒夜壶的几个丫头,并无别人走动。
他已等快半个时候,舜钰却迟迟不来,低头看鞋袜湿淋淋的,油生一种被耍弄的感受。
听得舜钰回绝,砚宏脸庞显出难色,叹道:“你不知那人,是个极难打发的主。”
书案上摆满戥子、铁药碾、铜杵臼,另有些叫不上名的制药器具。
“这小子怪是古灵精怪。”周海再迈不开步,移不开眼。
“人参、黄芪、虎骨、百里霜.......!”舜钰一目十行,在名为花溪草的一匣处顿住,踮起脚尖敏捷拉开,里果有一堆碧色粉末,从袖笼里取出玉扳指,用备好的银针,寻着曾磕坏又被修补处,沿裂缝轻撬开来,用药勺挖半粒米大小药末,灌入扳指缺处,再按原样嵌合。
少顷,她冷冷道:“六mm多心了!蔷薇铜墨盒子,原是我买来入塾用的,肖嬷嬷说是女子用的玩意儿,我便让她替我抛弃,谁知入了你手,若引你起多意,倒是个不祥之物,还是丢弃掉最好。。”
周海抬眼看老梅树,无花无叶,灰白枝桠伸展,上面蛀了大小不一的洞,已是不会再逢春的朽木一棵。
“表哥无庸诓我,翦云只是来道个谢,无旁的意义....!”女孩儿臊悔的说不下去,噙泪掩面,回身仓促去了,等在廊前的巧杏低唤着蜜斯,急跟上。
翦云急了,顾不得羞,拽住他的衣袖,鼓足勇气道:“表哥送的蔷薇铜墨盒,我很欢乐,前些日听闻被先生惩罚伤了手,一向未曾看望去,表哥莫怪翦云无礼,实是很想去,可......!”她捏着帕子,自发说的大胆了,忙止住言,抿紧了唇。
............
砚宏这才吁口气,一颗心重归原处,他虽鄙人,却知其间轻重,那般有头脸的人物,可不是他能获咎得起的。
前才满目暗淡荒凉,乍见这殷殷素净,嗜血的人那心底,压抑的人性,便被挑动的沸腾起来。
再看舜钰,还是凝神专注的翻动手中册子,忍不住心中嘀咕,真是个小书呆,一点情面油滑不懂!
“爷看这雨愈发大了,不如去檐廊劣等着,小的再这里候着就是。”背面撑伞的近身侍卫低道。
舜钰瞟他一眼,搁下笔,又拿过《唐诗合解》随便翻开,半晌,才淡然开口道:“倒是固执脾气,择日不如撞日,他若情愿来义塾,明日申时二刻,在后院老梅树下,我可同他一见。”
舜钰俄然明白过来,不由啼笑皆非,情窦初开,这算甚么事。
蔷薇铜墨盒,不是叮咛肖嬷嬷莫提是她的么?舜钰低头看她,哪想翦云也抬眼瞅他,四目相对,翦云脸红了红,眼里有秋水微澜。
那药末被秦仲碾磨若粉尘,玉扳指稍有动乱,那嵌合罅隙处,终是有点滴自溢,这就充足。
舜钰用力攥住她的的手腕,细看,倒是翦云,松开手,皱眉问:“你来此处何为?”嗓音犹带一份峻厉。
砚宏挠挠头,涎着脸得寸进尺:“那后院是个荒园,人迹罕至,无甚好风景,倒不如去东风楼,包一间雅室,喝茶吃酒,听小曲儿言欢,不是更得趣?”
明显是个少年,怎会比女子更兼动听?
舜钰笔尖微顿,一滴墨洇在纸上,秦砚昭实在让人不成捉摸,蓦得想起自个前一世,初闻柳梅投井后的心慌意乱.......。默了默道:“柳梅烈性,莫太苛待她!”
“手伤痒痛,想寻些药搽涂,无旁的事告别。”舜钰作个揖,擦身要走。
请收藏本站:m.zbee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