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章 吃戏酒[第1页/共2页]
遂拿出递上,笑道:“我常日里破钞未几,这个你们拿去,就当是三表哥给你们的。”
三老爷秦林非常赞成:“织造局是个好去处!原觉得你会子承父业,进太病院当职的,现却另有一番出息,定会前程似锦,极好!”
秦老太爷见他生得眉清目秀,着青布直身直缀,俭朴乖觉的模样,已有几分喜好,叮咛丫环多给了押岁钱,命他不要旁去,和秦仲一道坐他身边。
舜钰边走边溜眼记了几个谜面,只道简朴易猜。
秦砚昭嗤笑一声,点头道:“我说着打趣一句,你们慌甚么?”将方得的押岁荷包扔进她怀里,神态戏谑:“拿去,权当给你压压惊。”
秦仲领着舜钰绕席朝里走,不远便见秦老太爷端坐快意云头纹交椅上,头戴四方安定巾,着一身青布大袍,正淡定吃茶。
只觉吃相丢脸,举止粗鄙,实看不出有大才气之相,顿时心中凉了一截,默了半晌,朝秦仲蹙眉问:“传闻砚昭昨晚已回府,此时不来吃宴是何故?”
“表弟?”秦砚昭视野落在舜钰脸上,噙起嘴角打量:“有没有认错?这明显是张女孩儿的脸。“
世人朝舜钰齐齐看来,都笑着称像。秦仲额头冒汗,声拔高了些:“砚昭不成妄言,你表弟只是略长得精美些!”
最前面搭好了戏台,还未开演,时不时有鼻抹豆腐白的丑角,高低翻滚热场,逗得众声鼓噪,笑语鼎沸。
他利落的跪下给秦老太爷叩首,又朝各房叔叔别离见了礼,趁这当儿,但见个小丫头端过一张椅,迟疑着不知该摆那边,舜钰便从秦老太爷身边挪出地来,帮衬着把椅放好,小丫头细眉细眼的,朝她笑笑,福身走开。
秦砚宏见得了她的重视,笑嘻嘻作揖先容自已,再把砚春拉她熟谙,涎着脸抱怨:“老爷子实在偏疼,三哥是拿俸禄的,还每年压岁钱给的最多,我们哥俩所得起码,竟连那些姐儿妹儿都不如,你说可憋屈!?”
话音未落,便听有明朗声传来:“谁说没来,是祖父未曾正眼瞧我。”舜钰抬头,身侧不知何时,立着个轩昂青年,一身极新的石青色团花绸杭直裰,发束起戴网巾,面庞清隽,或因昨夜没睡好,眉眼间显了一抹淡淡的倦怠。
靠槅扇门簇立了五六个倒茶递馔的丫环,皆穿一色的荼白棉袄及裙,外罩水红比甲,非常简素。此中一个见他们过来,忙去取了黛绿缠枝莲纹的圆垫,摆秦老太爷的脚前。
舜钰不想听他们聊谈,朝戏台望去,台中正演着《八仙过海》,铜锣金鼓震耳,七八个戏倌勾着大花脸,各执兵器打进打出,跳上跳下,听不出唱腔,只能图场面怪诞取乐。宫里爱好神仙鬼怪戏,梨园深谙这些官家奉迎帝王心机,便多以此类剧目排练,再传至官方,反成风行。
秦砚昭放下茶碗,笑答:“旧年整年孙儿都在徐淮一带羁系水利,未曾归得家中,李尚书体恤,现调配我分担织造局,倒可留京好久。”
舜钰上前跪下磕三头,说些寿比南山的吉言祥语,方算正式见过礼。
舜钰不喜却也勉强听着,忽觉衣袖有人拉扯,偏头看去,是坐身边的秦砚宏。
五老爷秦皓经商,主打买卖是棕丝、藤竹买卖,听得秦昭竟入了织造局,顿时心机活络,那脸上笑容愈发亲热,话也愈发多起来。
丫环恰过来续茶,连续又摆上各色糕点。秦老太爷拈髯问:“昭儿年后可还要去处所为官?”
舜钰手握拳,强自抑着一丝肝火,这男人对她的歹意,实在莫名其妙,前一世她是欠他的,可这会儿,重新来过,她底子不想和他有一丝牵涉。
同席的有大老爷秦良,三老爷秦林、五老爷秦皓,另有两个少爷,别离是三老爷的二子秦砚宏、五老爷的宗子秦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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