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章 吃戏酒[第1页/共2页]
秦砚昭嗤笑一声,点头道:“我说着打趣一句,你们慌甚么?”将方得的押岁荷包扔进她怀里,神态戏谑:“拿去,权当给你压压惊。”
秦砚宏见得了她的重视,笑嘻嘻作揖先容自已,再把砚春拉她熟谙,涎着脸抱怨:“老爷子实在偏疼,三哥是拿俸禄的,还每年压岁钱给的最多,我们哥俩所得起码,竟连那些姐儿妹儿都不如,你说可憋屈!?”
靠槅扇门簇立了五六个倒茶递馔的丫环,皆穿一色的荼白棉袄及裙,外罩水红比甲,非常简素。此中一个见他们过来,忙去取了黛绿缠枝莲纹的圆垫,摆秦老太爷的脚前。
走十数步方至正厅门前,放眼尽是各式斑斓花灯,凹凸次落挂吊,厅内用冰裂纹菱花槅扇门把厅分摆布两区,左是府中蜜斯媳妇等女眷,右则是各房老爷少爷,和请来的宗族父老或后辈,十来桌席已是坐得满满铛铛。
舜钰的心一吊,却很快安静下来,朝砚昭拱手作揖:“实因自幼体弱多病,母亲便把我当女孩来赡养,言行举止偏了清秀,表哥提点的极是,今后定当尽力改正,免得再惹人猜忌。”
待舜钰坐下,逐又问他家中景象,可有进学,听他嗓音虽稚嫩,却对答如流,且又说为院试案首,获廪生之名,此番是得肃州府学保举,进京退学国子监而来,也不过才十六七年纪。
世人朝舜钰齐齐看来,都笑着称像。秦仲额头冒汗,声拔高了些:“砚昭不成妄言,你表弟只是略长得精美些!”
五老爷秦皓经商,主打买卖是棕丝、藤竹买卖,听得秦昭竟入了织造局,顿时心机活络,那脸上笑容愈发亲热,话也愈发多起来。
这是每年秦府的重头戏,秦老太爷偏疼聪明聪明有才学的下辈,最不吝这方面的打赏,今这金锞子是浇铸成柳叶状的,比往年分量更实些。
舜钰跟着秦仲穿园过巷,很快至笔墨院处。
丫环恰过来续茶,连续又摆上各色糕点。秦老太爷拈髯问:“昭儿年后可还要去处所为官?”
只觉吃相丢脸,举止粗鄙,实看不出有大才气之相,顿时心中凉了一截,默了半晌,朝秦仲蹙眉问:“传闻砚昭昨晚已回府,此时不来吃宴是何故?”
话音未落,便听有明朗声传来:“谁说没来,是祖父未曾正眼瞧我。”舜钰抬头,身侧不知何时,立着个轩昂青年,一身极新的石青色团花绸杭直裰,发束起戴网巾,面庞清隽,或因昨夜没睡好,眉眼间显了一抹淡淡的倦怠。
秦仲领着舜钰绕席朝里走,不远便见秦老太爷端坐快意云头纹交椅上,头戴四方安定巾,着一身青布大袍,正淡定吃茶。
各色花灯目不暇接,树上、山石、窗门皆满挂,前廊更是几步垂一只,灯面除绘梅兰竹菊外,还附了题诗谜面。
“表弟?”秦砚昭视野落在舜钰脸上,噙起嘴角打量:“有没有认错?这明显是张女孩儿的脸。“
秦砚昭放下茶碗,笑答:“旧年整年孙儿都在徐淮一带羁系水利,未曾归得家中,李尚书体恤,现调配我分担织造局,倒可留京好久。”
最前面搭好了戏台,还未开演,时不时有鼻抹豆腐白的丑角,高低翻滚热场,逗得众声鼓噪,笑语鼎沸。
舜钰刹时懂了他俩心机,正嫌秦砚昭丢给她的银钱烫手呢,倒不如便宜他俩。
遂拿出递上,笑道:“我常日里破钞未几,这个你们拿去,就当是三表哥给你们的。”
舜钰上前跪下磕三头,说些寿比南山的吉言祥语,方算正式见过礼。
秦老太爷扫一眼砚宏和砚春两个孙辈,同舜钰差未几的年纪,正为块酥油鲍螺争抢不休。
同席的有大老爷秦良,三老爷秦林、五老爷秦皓,另有两个少爷,别离是三老爷的二子秦砚宏、五老爷的宗子秦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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