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玖回 功名路(二更,求收求票票啦)[第1页/共2页]
穿堂风寒,沈二爷解下身上的玄色大氅,替她披上,仿佛惊奇她怎会问这个,眼眸里有淡淡笑意,仅简朴提点:“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
他的声音一贯暖和,那话意却犹为深寒,舜钰不由打了个噤。
过太学门,是座面阔七间带抱厦的大房,高悬“彝伦堂”大匾,梁柱檐饰透刻敷彩,蓝漆描金雕菱花,虽看着素净却不流于俗气。抬眼望晴空如碧,那单檐悬山顶映得粼粼发亮,忽啦飞来一群白胖鸽子,立于梁上梳羽啄毛。
秦仲将书往案面重重一搁,抬高声叱责:“妇人嘴钝愚痴,把稳被人听了去,现木以成舟,是钰儿自个择得路,再难也得走。”
谁又能想获得呢,他才中探花,刚入翰林,正欲发挥拳脚大展鸿图,却倒底是家国江山一梦遥。
秦仲听着,神采有些丢脸,蹙起眉宇欲生机的模样,刘氏使眼色让她快走,舜钰这才终得出去。
今是月中十五,监生放学憩息的日子。
待走至帘前,又被秦仲叫住问:“可去与砚昭告别过?”
刘氏又拉她至跟前说话,不过说些凡事要多谨慎,莫允别人勾肩搭背,洗漱浴身谨慎防备,夜里宿睡更需警省等,说着由不得伤感起来,眼眶泛红,只道:“不幸见的,同云姐儿相仿年纪,怎就要受这很多罪。”
远远见湖泊盘曲潺潺,有一行白鹭直上彼苍,梅逊指着问兴哥儿这是那里,秦兴扫一眼说:“这是南海子,其周一万八千六百六十丈,因着湖沼如镜,津润得遍处林树葱笼,更有珍禽异兽经常出没,亦是每年皇家打猎必来之地。”
舜钰侧头看河边黄芦簇簇至半人腰,东风柔吹,散一团芦尾烟霭,白鸥飞下衔起条肥美鲜鱼,她的神情俄然起了晦涩之色。
说着已从南往西转道,过五里秦兴又道:“你们瞧这是浑河,学名卢沟河,由太行山奔腾而来,那长二百余步石桥建来已久,桥石栏刻狮形,每早将明未明时,西沉月色倒影水中,但是奇美的,为京师八景之一,曰卢沟晓月。”
秦兴脸红了红,知在讽刺他,猫身凑上去抱梅逊的腰要打,两人扭成一团笑闹,倒把方问的话给忘了,或许也仅随口一说,并不求解。
舜钰谢着接过,不做多留,又独自去见刘氏,秦仲新纳了房娇妾,常宿那处,今却也在,正端坐太师椅,边翻《伤寒杂病论》边悠悠吃茶。刘氏则在嫁妆前梳理,脸庞带着丝明丽。
舜钰笑赞:“前人曾就此景有诗云:长桥弯弯抵海鲸,河水不溅永峥嵘,远鸡数声灯火杳,残蟾犹映长庚月。”
舜钰道一早去辞过,可表哥整宿未曾回过院房。
再走一射之地,即见三间乌油大门敞开,呈坐北朝南之势,门上亦悬集贤门字样,便知是国子监正门,不断步往前,又是一道太学门。
春光十里,不及这里舒畅。
这条道不但秦砚昭带着秦兴走过,自个的大哥田舜吉也曾在这踏沟西道,他定也像自个这般,在某个日子,跟着马车闲逛掀起轿帘,远眺京华漫漫曙色,衬着卢沟桥上风月如霜,他定吸了口凌晨微寒的氛围,盈满一腔雄魂壮志,策划着宦途出息,忒般的意气风发。
那功与名,利与禄,委实半点不由人。
不消读书,皆出来偷得一日闲,这门表里收支的人,熙攘如流水,有四五一道立碑亭细量,也有行动仓促埋头独行,更有携妻渐渐走逛,春阳温暖,扑洒在身上,略微惨白的面庞,染上轻松镇静的神态。
“老爷真是铁石心肠......!”刘氏起了三分气,舜钰忙笑着圆场:“晓得姨母担忧我,还望放宽了心,曾在肃州府学也读书几年,未曾被同窗发觉涓滴,我晓得如何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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