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陆章 生波折（二更，求票票）[第1页/共2页]

待她背起文物匣子跨出门槛时，两侧游廊人迹奇怪，天涯的霞光将穿堂映照的一片金黄。

“我同宋大人只是路过，莫惊扰考生答题最好。”此中一人淡笑道，神情温恭尔雅，声音温和，却听来很熟谙。

她斜扫张步岩，正用袖口慌乱擦拭额上一层薄汗，瞪大眼看着拜别之人，亦是同她普通哗然。

再不环顾，直走至宋沐跟前，低语几句。

可会装！手中狼毫都颤成那样了！

待她行云流水、一呵而成，时候委实不早了，在坐的儒生已三三两两前后脚分开。

她所余时候紧急，天然是等不及的。

她听觉触觉一应愈来愈灵敏，能听到官服绢料窸窣磨蹭声，听到他握紧卷纸的哧啦声，闻到他身上漂渺若无的麝香味，乃至幻象出他温热的呼吸一深一浅，在悄悄挑逗她颈后的绒毛。

呆怔坐了半晌，听得有人唤她，茫茫然顺声去，是司业敲着桌面，催促快些交卷。

“把那已呈交的考卷递给我瞧瞧！”另一年事父老蹙眉低命，他便是国子监祭酒宋沐。司业不敢怠慢，命主簿去取了卷来。

毫尖一滴墨，糊了“之”字末一撇。

“.......宝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这节《四书文》按题应以“宝藏兴焉”为议题制八股文，而她竟是以“今夫水”中的“水”写了洋洒大篇。

顿了顿持续道：“国子监设六堂，按此次成绩好坏分级入堂，若诸生想趁早去各部历事，直至入朝为官，定得将此试当科考般谨慎对待。”

只期所做文章能遇伯乐批为劣等，或答应直入率性堂不定。

一众瞠目，此中丰年逾半百的官员，自称是国子监司业，名唤吴溥，嘲笑一声：“孰觉得你们皆是各地秀才，由府学提拔保举而来，竟也妨不住鱼目混珠之辈。翰林考实为筛查可有冒名顶替或学问不敷的，冒名顶替者查实，即被斥退回原地，五年不得科考；学问不敷的，转至处所官学入读。方被撵考生竟交上白卷，实在可爱可爱。”

改已无能改，统统成绩定局，天要亡她。

舜钰搁下笔，也欲起家交卷，蓦得想起方才沈泽棠状似漫不经心之举，那人一举一动都极耐人寻味的。

“文章倒是做得快.......！”门边不知何时有低语声，由侍卫簇拥而来三五穿补服之人，司业及另几监官，忙迎上给为首二者恭敬施礼。

舜钰忍不住昂首看，确是沈泽棠，短短数日竟是第二次见了！暗思忖他怎会来这？

对沈二爷如此心机周到的人来讲，这断不是件值得道贺的事，更何况这文章........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宋沐把卷递还给司业，与沈泽棠相携而去。

又想起砚宏提起过，他是国子监的监事大臣，来此倒说得畴昔。

舜钰接过卷子敏捷看题，心落下七分定，对她而言，显见并不太难。

舜钰反倒心定了，普天之下老是强中有强，那三个本就不能以凡人而论。

沈泽棠点头笑拒了，朝乌压压考生淡扫一圈，舜钰只觉那目光仿佛落向自已，待细捕获时，他已背过身去，很高大，双肩刻薄有力。

心机飘摇时，钟鸣沉浑响起，考卷已发放跟前，她深吸口气，看题目出《中庸》二十六章，以“宝藏兴焉”句为题做八股文。

舜钰思路乱糟糟的，深吸口气稳住心跳，尽力把神智凝驻于笔下。

忽听笑语喧阗入耳，舜钰望去，冯双林、徐蓝及崔忠献懒惰歪于椅上，七八儒生围簇，你一言我一句群情着前做的文章，张步岩也郝然挤在列，谨慎翼翼的听，拥戴着笑，看神情颇愉悦，仿佛考的不错。

舜钰一字一句记得细心，她探听过，在国子监内，只要进率性堂才可入朝历事，而初学监生若想进率性堂，没个三五年萤窗苦读不可。